第3章 名伶倾城[第3页/共5页]

到了路口，见程以哲将车转向报馆方向，念乔忙道：“我们家往左边。 ”

他脸上不动声色，只作不经意地笑，“奇特，家教怎会做到那样晚，你姐姐的门生是榆木疙瘩做的吗？”

“姐姐说过了年搬到好点的处所住，我却感觉这里很好，房租又便宜。”念乔学着洋人的模样耸肩摊手，辫子在肩上甩动，笑眸弯弯。那敞亮笑容却晃得程以哲眼睛发涩，张了口不知说甚么好，目光无认识落到桌上，瞥见一本英文讲义。

程以哲蓦地昂首盯了老易，“七号住着谁？”

程以哲蓦地记起一小我，“老易！”

“我，程以哲。”

念乔怔怔点头。

自她在梅杜莎俱乐部登台之日起，将近三个月，任何歌星、红伶、名媛的风头都盖不过这位“中国夜莺”。梅杜莎俱乐部是城中顶尖的风月之地，只采取会员入内，入会者除了军政名流、朱门巨富，便是各国领馆的洋人。传闻每晚的鲜花香槟都是从本国空运，舞娘俱是高大美艳的白俄女子，乐队也满是洋人，很多名噪一时的红歌星都以在此登台为荣。

次日一早赶到报馆，比及近午也不见沈念卿，问叶起宪才知她一早告了假。

念乔长长叹口气，“快点毕业吧，等我毕业有了事情，姐姐就不消一小我这么辛苦了。”

十二点钟，夜归的人已纷繁回家，整条巷子平静下来，程以哲终究坐不住，拿定主张直闯那户人家探个明白。待他疾步穿过路口，却见一辆轿车劈面而来，仓猝间闪避不及，眼看要被撞上。那车子堪堪一个急刹，轮下擦出火花，总算是刹住，司机探头出来，操了一口北方口音，破口便骂。

程以哲仓猝奔回马路劈面，忙要上车去追。甫一翻开车门，便被人从身后抱住，风声过耳，脸颊已着了一拳！程以哲挣扎不得，后领被人拽了，猛地按倒在车前盖，拳脚雨点般落在身上。黑暗中看不清来人是谁，只听一个浓厚的苏北口音操着生硬的本地话，恶狠狠道：“不嫌命长就少管闲事！”

仓促间，那侧影只看得一眼，却熟谙得触目惊心。

“如何？”程夏二人同时抢问。

“程大哥……”念乔语声细如蚊蚋，“是姐姐奉求你来接我吗？”

早晨八点钟，程以哲火朋友换了一部车子，早早将车泊在春深巷路口，目睹着八点二非常，念卿乘黄包车在他不远处下了，快步走到春深巷六号，按了门铃。开门的是前次那圆脸女人，侧身让了念卿出来，探头摆布张望，将门重重带上。

念乔扑哧笑出来，“是呀，我也迷惑过，姐姐说是那户人家太远，路上一来一去费时候。”

此时恰是夜间收支活动的时候，摆布邻家频繁有人车出入，打扮入时的男女相伴投天玄色当中，远处领馆区亮起一片灯红酒绿，夜糊口才方才开端……程以哲守在车里，紧盯那春深巷六号，见二楼灯亮光起，窗户却紧闭，看不清帘后是否有人活动。时候一点点滑过，比任何时候都难挨……终究挨到十点、十点半、十一点，念卿始终没有从那扇门内出来。

程以哲大失所望，“老易，你再细心想想，果然没有一点印象吗？”

“你跟甚么人打了架？”夏杭生诘问，程以哲闷声答不晓得。

“现在最时髦的打扮就是如许呢。”女生们欣羡地群情，念乔抱了书籍转头张望那白衫黑裙的背影，只觉素雅超脱，越瞧越都雅。

报社向来没让念卿加过夜班，程以哲再清楚不过，听得念乔这些话，心沉沉往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