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烈妇有心殉节 乡人无意逢殃[第1页/共5页]
“那头儿姓陈,名仁美,是曹州府闻名的能吏。吴氏将他请来,把被屈的景象奉告了一遍,央他从中设法。陈仁美听了,把头连摇几摇,说:‘这是强盗报仇,做的骗局。你们家又有上夜的,又有保家的,如何就让强盗把赃物送到家中屋子里还不晓得?也算得个特等草率了!’吴氏就从手上抹下一副金蜀子,递给陈头,说:‘不管如何,总要头儿操心!但能救得三人道命,不管花多少钱都情愿。不怕将地步房产卖尽,咱一家子要饭吃去都使得。’陈头儿道:‘我去替少奶奶设法,做得成也别欢乐,做不成也别抱怨,俺有多少力量用多少力量就是了。这迟早,他爷儿三个恐怕要到了,大人已是坐在堂上等着呢。我从速替少奶奶办理去。’
到晚。住了马村集。这集比董家口略小些,离曹州府城只要四五十里远近。老残在街上看了,只要三家车店,两家已经住满。只要一家未有人住。大门倒是掩着。老残排闼出来,找不着人。半天,才有一小我出来讲:“我家这两天不住客人。”问他甚么原因,却也不说。欲往别家,已无隙地,不得已。同他再三商讨。那人才没精打采的开了一间房间,嘴里还说:“茶水饭食都没有的,客人没处所睡,在这里姑息点罢。我们掌柜的进城收尸去了,店里没人,你老用饭喝茶,门口南边有个饭店带茶社,能够去的。”老残连声说:“光驾,光驾!行路的人如何姑息都行得的。”那人说:“我困在大门中间南屋里,你老有事,来号召我罢。”
“大人听了,当时大怒,发下一个票据来,说:‘你熟谙字吗?’他说;“不熟谙。’大人说:‘念给他听!’中间一个书办先生拿过票据念叨:‘十六日早,金四报:昨日太阳落山时候,在西门外十五里处所被劫。是一小我从树林子里出来,用大刀在我肩膀上砍了一刀,抢去大钱一吊四百,白布两个:一个长二丈五尺,一个长二丈一尺五寸。’念到此,玉大人说:‘布匹尺寸色彩都与失单相行,这案不是你抢的吗?你还想狡强吗?拉下去站起来!把布匹交还金四完案。’”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老残颇想再望下问,因那人色彩过于惨痛,晓得必有一番负屈抱屈的苦,不敢说出来的风景,也只好搭汕着去了。走回店去就到本房坐了一刻,看了两页书,见老董事也忙完,就缓缓的走出,找着老董闲话,便将刚才小杂货店里所见风景奉告老董,问他是甚么原因。老董说:“此人姓王,只要伉俪两个。三十岁上立室。他女人小他头十岁呢。立室后,只生了一个儿子,本年已经二十一岁了。这家店里的货,粗笨的。本庄有集的时候买进;那细巧一点子的,都是他这儿子到府城里去贩买。春间,他儿子在府城里,不知如何,多吃了两杯酒。在人家店门口,就把这玉大人如何胡涂,如何好冤枉人,随口瞎扯。被玉大人亲信私访的人闻声,就把他抓进衙门。大人坐堂,只骂了一句说:‘你这东西谎言惑众,还了得吗!’站起站笼,不到两天就站死了。你老才见的那中年妇人就是这王姓的老婆,他也四十岁外了。伉俪两个只要此子,别的更无别人。你提起玉大人。叫他如何不悲伤呢?”
正要往下说时,只听他伴计王三喊道:“掌柜的。你如何着了?大师等你挖面做饭吃呢!你老的话布口袋破了口儿,说不完了!”老董听着就站起,走今后边挖面做饭。接连又来了几辆小车,垂垂的打尖的客连续都到店里,老董前后号召,不暇来讲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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