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帝后大婚[第1页/共15页]
步惜欢道:“时候不早了,都告安吧。”
多少年了?
季延还是一言不发,只是伏身而拜,待元修远去,他起家时,已泪洒脸庞。
暮青当年离家,恰是六月时节,现在返来还是六月,老院子瓦色青幽,竹丛笔挺,院儿里砖石缝中杂草未生,屋中一应安排皆如旧时。
“你在保她的命,她终会了解你的。”说罢,暮青别无他话,道了声宫里另有政事要理,便出了郡主府,回宫了。
“洞房花烛夜,新人共枕眠,彻夜榻上行春雨,来年屋里听娃儿笑。”女官边唱贺词边恭恭敬敬地接过两颗花生果,包入喜帕内,搁在了龙凤枕下。
季延低着头,感受头顶如悬重剑,那落来的目光沉凛慑人,不怒而威。
这天,晨阳照在城楼上的时候,古水县百姓山呼道贺,跪送着凤驾仪仗行出了城门,沿着铺着红毯的官道向汴都古城行去。
季延的祖父镇国公乃是燕帝陛下的发蒙恩师,自小公爷被俘,老镇国公忧思成疾,这两年卧病府中,也就是熬着一口气罢了。
晨风劈面,贩子热烈,元修并不知要去何方,只是纵着马蹄,一起向南,不知不觉到了城郊。
当年他被俘时,大哥尚未称帝,现在他有幸返来,不管路上闻声多少铁血治国的风声,大哥还是大哥,在贰内心永不会变。
步惜欢愣了半晌,方才附耳畴昔,只是少顷,便俄然呆住!
这是从古水县走出的女子,走削发乡近十载,返来身负四海名。
自帝驾南渡亲政起,织造局和将作监就领了织造帝后冠袍和备制大婚器用的差事,一晃数年,差事早已办好,只是建国帝后大婚,礼法应加一等,故而大齐一建国,各局各司就又忙了起来,改制、查缺、采办、报检,从仲春忙到六月,筹办的差事已邻近序幕。
好久后,元修一言不发地出了集英殿,夏夜的风荡起墨色的衣袂,如刀影般挥斩在重堆叠叠的宫墙殿宇当中,刀影落下,人也远去了。
云鬓绾就,淡妆晕成,烛光摇红,镜色昏黄。小院舍间里,尘凡光影收罗着一张清绝容颜,冷傲了夏夜星光。
现在,天下大定,帝后大婚,她自故乡出嫁,喜毯从后柴巷暮家小院儿的门口一起铺向汴都――圣上以百十里红妆、八万人仪仗相迎,这一场乱世大婚冠绝古今,后代怕也难以企及。
但姚蕙青一向深居简出,开初暮青觉得她需求调适,可光阴太久,她未免有些担忧,故而想去郡主府看看。
见暮青把喜巾搁了出去,步惜欢顿时愣了愣,随即昂首苦笑,“忘了撒帐了……”
没成想料准了,只是没想到这桩婚事竟是大婚……
喜帕包好后,步惜欢翻开衣柜,搬出了一只衣箱。这衣箱是从都督府里带返来的那只,搁在衣柜底下,他将其搬出,盘膝而坐,将喜帕放在了暗层内,压在了那幅画上。
当年嫁入江北海军都督府的姚府庶女客岁被赦离京,一年以后摇身一变,竟从一介阶下囚成了大齐郡主,不由让人感慨人生如戏。
为解此惑,学子百家翻经历代先贤著说,寻据辩论,却无一令人佩服之说。无人晓得,国号之源就在汴都宫,在承乾殿,在那名扬天下、万民钦慕的女子身上。
暮青道:“当年嫁入都督府的姚女人,这些年来一向被禁在盛京,客岁秋被赦渡江,却因放不下燕帝而自请回燕,过几日就解缆。此来路遥,需得护送,郡主府缺个侍卫长,将军可愿领这差事?”
暮青未准,以瑞王幼年为由推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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