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十[第2页/共2页]

紫鹃出去的时候，俄然听到黛玉大喊。她吓了一跳，忙进前去看，只见黛玉闭着眼，满面泪痕，嘴里胡乱喊着“爹、妈、叔叔”，就晓得黛玉是做了姑苏的旧梦。

过了一会，大抵是人一多，声响轰动了老太太，鸳鸯也叫人来问了。

黛玉焦炙，和紫鹃一起问遍四周的小丫环，才听一个小丫头说，远远看到看到一阵急风从林女人屋子的方向卷着几张纸走，刮过了墙，往东府的方向去了。而阿谁方向，是还要颠末一条街。

宝玉笑道：“你可别这么说，好歹看一眼。保管你看了，觉也不想睡了。”

紫鹃见她这调笑起来，便知她是“好了”。放下粥，一边开纱窗散热，一边说：“我呀，做个锣鼓手又何妨？只求女人别学宝二爷发楞性，叫我做了个呆官的锣鼓手。”

夜色渐深，黛玉读书累了，听着窗外沙沙雨，打了个盹，渐渐睡着了。

黛玉勉强展开眼,撩他一眼，又闭上。尽是睡意地含混道：“唔，雪雁，本身都困得一边扇一边呵欠了，我打发她睡去了。紫鹃熬药去了。”

而后景象持续了约莫半月，黛玉轮作诗都推让了，茶饭不思，一门心机写甚么东西，只悄悄的，连宝玉都不奉告。雪雁失口向人调笑“女人做起八股文章了”，还教黛玉恼了半天。

紫鹃说：“不看就不看，让看得的人看。我原也只是个丫头，那里配呢。”

紫鹃不知“她们”系那个，不能答。

她正筹办唤醒黛玉，就见黛玉本身醒转，展开了眼，渐渐坐直起来，脸上还留着泪痕，神采既茫然又悲戚。半晌，问紫鹃：“你说，她们欢畅过一日不成？”

过了大抵一个月多，气候已经很热了。黛玉又向来体弱，屋里连冰都不能多放，就热得连多走一步路、多吃一口饭的精力都没有。竟日只是用一些解暑的东西，就歪在屋里扇着扇子小憩。

而后，糊口规复常态，又是读书玩耍，同宝玉、姐妹们解闷的日子。

紫鹃看了看还在奋笔疾书的黛玉，赶紧劝罢。黛玉不答复，也不止笔，魔怔一样，写着写着，不是落泪，就是发痴，抱起几卷西洋书、札记，缓慢地看几眼，又复提笔。

又去看桌上的文稿：“女人到底做出了个甚么不得了的文章来？”

黛玉倪她一眼，负手而起，笑道：“我如果当了状元，头一个收你做锣鼓手。如许大的嗓门，正合日日地给我呼喊开道。”

紫鹃正巧端着解热的粥出去，一听这话，讽刺道：“甚么‘罢了’？女人不考状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