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师兄[第1页/共3页]
这白玉塔限定极多,自那边进,便自那边退。故而只能待那些军士撤退后,再原样现身后,重新赶路。
胡岩风只略一点头,请他协同打扫疆场,救济伤患。
斩龙枪突然在他手中一炸,气浪滔天,撞得展长生身躯抛高,又重重跌落在那红色小楼门口石阶。展长生只顾护住头颅,那石阶狠撞上肩背腿骨,钝痛自各处炸开,他痛得面前发黑,气血翻涌,好久回不过神来。
展长生在宽裕中便觉出几分淡淡高兴来。他两世孤寂,孑然一身,现在一声师兄,仿佛又叫他于这尘凡中多了一份牵挂。终不再如浮萍随波,无牵无挂,疏离于世。一时高兴,便扬眉笑开,又唤道:“师兄。”
他此次却动得极慢,唯恐伤到他半点。展龙行事生涩,展长生也并无半点经历,常常双修都只觉痛苦,不过为各取所需,故而一向忍耐。
展龙扬手,一阵清风罩下,为展长生吹干长发,又沉声道:“不必如何设法,待你神识外放,便能看个清楚。现在撤了大半,只余下不敷二十人,正在埋葬尸首。师弟若焦心赶路,师兄为你摒挡洁净,毫不留后患。”
“为何要叫我分开?”展长生忆起展龙先前示警,只今后抬头,靠在展龙臂弯间,低声问道,“若我走了,你却要如何自保?”
他目光沉凝,谛视虚空。部属们正盘点疆场,长宁守将赵全率兵仓促赶来,目睹得满地骸骨,同关外疆场无疑,不由后背生寒,上前同胡岩风见礼。
展龙便低头,将嘴唇压在他太阳穴旁,呼吸沉重,低声道:“压不住了。”
展龙道:“只取少量便可,不会伤你。”
胡岩风收了玉符,再望向空无一物的半空,时至酉末,天气将晚,云层也更加厚重。他低声道:“就要变天了,元昭。”
展龙悄悄一动,将展长生圈得更密实些,二人长发披垂,在水中胶葛得难明难分。他沉声道:“唤我一声师兄。”
四周火焰垂垂燃烧,只留几缕黑烟腾腾袅袅,顷刻间一阵暴风卷过,扬起呛火食灰。
展长生被他紧紧监禁在怀中,转动不得,后背硌在石阶上更是苦不堪言,却只能一味禁止,尽力共同展龙汲取神泉。
胡岩风在马背上挺直身躯,犹若一块苦楚砾岩。烈火声掩住风声,热得众马队汗流浃背,马匹也个个烦躁不安,喷鼻踏蹄。
展龙手指仍旧轻柔下滑,没入水中,为他揉按后背,几道青紫瘀血平整横行过展长生后背腰身,恰是先前在石阶上摔出的伤痕,“只要记得唤我师兄,我毫不再伤你。”
展长生心不足悸,忧心忡忡,只觉出息祸福难卜,干脆不去多想。
展长生不由一愣,“为何……”
二人重新穿戴整齐,先去前院,却见那老雕还是伏在林中未曾挪动,唯有胸口纤细起伏,证明仍一息尚存。
展龙残存灵力大半要保存来压抑血孽,同胡岩风一战却破钞甚多,一时不查,竟至被血孽反噬,狂性大发。
他那残剩三侍卫倒是一语不发,将火伴当场埋葬。最年青的李良无声上前,抱着胡岩风那只海东青悄悄点头。胡岩风抬手,划过它被烧得班驳的黑翎,摆摆手道:“拿去与西门一道埋葬,鬼域路上也好做个伴。”
他藏起惭愧心,一面起家,一面低声道:“可有甚么体例窥测塔外,看琼英兵士何时撤退。”
展龙指尖自他肩头悄悄划过,分外轻柔,“我本觉得此次已是穷途末路,为何闻声你唤师兄,竟如闻天籁,一刹时复苏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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