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1页/共2页]

胆战心惊候了半晌，除了燃灯翻册页的声音，全然不见得有半点异动。呵呵，本来凤凰这厮也有粗心的时候。

“轻浮了些。”

好轻易盼得雄鸡打鸣，了听、飞絮出去服侍凤凰起床，不知谁将我头顶的老酶书给搬了开，我正感激着，就听飞絮道：“哎呀，这袍子怎的沾了灰。”

凤凰眼风跟着扫至我面上，趁我将芙蓉酥放下拍去手上碎屑的工夫，缓缓道：“迩来听闻花界为了个精灵不吝与鸟族翻脸，此番兵戈莫不为的竟是锦觅？”

凤凰轻飘飘“唔。”了一声。

老胡一边走一边托着圆乎乎的肚子扭头，“你一个小女人家家，怎的比我还要胡涂，又不是凡人，那里要的甚么包裹。左不过拈手变幻一下，要甚么衣裳没有。”

我在袖兜里晃了晃。

唔，妖魔界。

“嗯，这件紫色的殿下可欢乐？”

凤凰利剑样的眼上高低下将我一划，转头对老胡悠悠道：“花界几千年不与天界来往，不想现现在二十四位芳主连丢个小花精也这般事必躬亲，想来平时定是繁忙得紧。”

呔！睡前读书真真不是个好风俗。为了不弄出响动，我只好忍辱负重，一夜不得转动。

飞絮又道：“殿下，不若给您换件锦袍吧。”

凤凰这厮竟摞了叠书在这床头锦袍上！不偏不倚恰好压在我藏身的袖兜处。

了听道：“想是这书册陈腐了些没掸洁净给沾上的吧。”

这番藏得恰是时候，我将将入了袖兜，便听得房门一声响，想是凤凰那厮从洗尘殿返来了。

继而转头，好学诚心肠将殿首的凤凰一望，问道：“我若从省经阁中理几卷书册带走，不知可否？”

凤凰低头悄悄一咳，老胡悲摧气愤地将凤凰一望，搂着盘子里菜菜的尸首道：“我就晓得，歹竹出不了好笋，你们天家没一个良善之辈。你爹如此，你娘如此，你亦如此，想来你那整天介只要夜里出来的兄长也是如此。”

我圆了圆眼，谦逊道：“这个……想是不大能够。”固然狐狸仙说的那出乌鸦掳花切确然有几分耳熟，却实在与我不相干。

我看了一会儿，感觉无甚兴趣，便在飞絮身边拾了个位子坐下来，正拣了块芙蓉酥筹办入口。老胡却俄然收了与凤凰脉脉含情对视的目光，过来抻我，“桃桃，他家的东西可吃不得，快，辞了他，与我回花界向二十四芳主复命去。”

“敢问这位仙者是……？”凤凰面色几分不奈，开口打断。

“老天可算开眼了，小桃桃总算除了玩还晓得要长进些！”老胡揪着衣衿，老泪纵横，大有不必死不瞑目之欣喜，“如此，便明日再走。桃桃好生清算清算，莫要怕重，多拾叨几卷天书，老夫帮你扛。”

老胡面上一白，却仍旧挺了挺背，瞪着凤凰。

了听抖开锦袍，与那厮披将上身。

“旭凤当年年幼不知事，许是获咎过仙者，这里且向仙者赔罪则各。只是天帝天后乃六界至尊，尚容不得仙者此般妄评。”凤凰眯了眯眼，眼风凌厉地扫过老胡。

哐啷啷，五雷轰顶！竹篮打水，一场空。我运了运一股轰上脑门子的气，要沉着，沉着……

夜里，老胡宿在狐狸仙的姻缘府。我在省经阁里拢了盏萤灯，正儿八经地一气翻找，最后捏了两本薄薄的小册子谢过看管省经阁的小仙倌，出了门过了石廊，便将小册给弃在留梓池畔，奔着凤凰夜寝的配房去了。

“你此番但是要归去？”凤凰半垂视线，悄悄抚了抚袖上云纹。

我想了想，这话应是和我说的，便答道：“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