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是命如黄花的第二章[第2页/共3页]

潘逸憨笑，听到中间传来的闷嚎，又难堪地皱起眉。

初度相见，没人敢在他面前冒昧。混熟了，大家道是――草包。“以形补缺”用在他身上再得当不过了。

荣灏剑眉微挑，似有几分愁闷。侍姬将他最爱的桂花糕送至嘴边，被他一手挥开。

前些日子下雨。一天，潘逸路经后院，见一女人顶着帕子小跑。她急仓促地将露天花盆搬到廊檐下，没料滑了一跤。花盆碎了，泥溅了一地，鲜艳牡丹横卧在地，被雨水打残了。

“哪幅好？”

“各赏五十大板，打完撵出去！”

潘逸眉头紧皱，直点头：“都不好。”

“好！”

他待在此地一年多，政绩为零、战绩也为零，倒是梨园子换了一簇又一簇，另有院中的莺莺燕燕。戏听多了腻，美人看多了也腻，如果被人告状说他不做事，这辈子也别想回都城了。

天碧色的纱，金丝绕的流苏。亭中帷布垂地。这戏里，戏外，只隔着道昏黄。

话音刚落，众门客抖擞。荣灏眼神一凌，神采更加冷峻，他瞥了眼那群只会阿谀拍马之人，揉撕了手中两副大字。

听先前动静，她晓得又有人挨了打，府中大主子没见过几次，见人挨揍倒是常常。她抬眸又窥视凉亭，却见潘逸劈面而来。阿五忙收到目光，盯动手里的剪子，剪下一朵含苞待放的花。

轻风拂过，碧纱如水。亭中人提笔卷墨，在宣纸上落下两个豪放大字。

侍卫领命，上前将这一干混饭吃的拉出亭外，扒了裤子举刀就往他们屁股上打，噼啪一顿响，就像在替台上打戏喝采。

“回王爷，鄙人感觉这‘有为’二字写得甚妙。刚毅有力，笔锋错落有致，实属佳作。”

“陛下晓得会扒你皮的。”

荣灏凝了神采，思忖半晌。

荣灏不如何爱笑，欢畅不欢畅都是这张脸，好生严肃。

荣灏抿紧薄唇，三指轻执紫竹笔杆，又当真地写了二字。一笔落，一笔提，墨染之间，沁淡了香炉兽口飘来的西域奇香。

荣灏再次打量，最后点头道：“那这副也裱了送给父王去。”

“来人，将‘有为’装裱送去给我父王，让他看看我在这儿习的好字。”

潘逸叫苦不迭。荣灏不觉得然，萧洒挥袖，道：“让你去装装模样，只不过几天的工夫如何会有人打来，再说素闻潘将军名声，我正想见下他。”

后半句还没说出口，潘逸就满面东风地走入亭中，荣灏见到他当即把侍童招回，然后抖开宣纸问他：“这两幅字，哪幅写的好？”

“讲实话真这么难吗？”

“不都有副将在？对了，记得那潘老将军不是你二叔？”

侍童手脚利索，“唰”一下收走大字要去装裱。众门客大惊，一人忙出头说：“殿下，鄙人感觉那‘中庸’二字更妙，特别是这“庸”字，笔划繁复，可殿下写得王气实足啊！”

荣灏正身坐下，侍女们忙递上香茗，谨慎撩开亭前昏黄纱。

不知不觉，潘逸念叨阿五的次数变多了，看到片叶子，都感觉翠绿得如阿五的裙。实在丫环的衣裳一个样，恰幸亏他眼里阿五身上的衣裳格外翠嫩。

“你快些走，由我替你撑着。”

荣灏不悦，道：“再出声，就把他们打晕！”

“将军来了，谁守边关啊？”

潘逸脱口而出，犹如许下豪言壮语。

梭巡军情不去虎帐，让将军们过来算甚么梭巡？敢情他是太无聊，找群人热烈热烈吧？潘逸心想。不过见荣灏怡然得意，怕是早就盘算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