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钟鼎尸语[第1页/共2页]

那些白毛牲口收回"吱吱"尖啸，以肉眼可见的速率收缩，粗如儿臂的躯体眨眼间又壮了一圈......

我缓缓地抬开端，目光凝睇着那高达三丈的青铜编钟阵。六十四口庞大的铜钟，被蛛网般交叉的青铜锁链悬吊着，仿佛一串令人毛骨悚然的冰糖葫芦，吊挂在阴暗的火折子微光中。

星雕刚卡入凹槽，东南角的甬道深处俄然涌出一阵阴风，裹挟着降落诡异的吟唱，像是千年前的楚地巫觋在幽幽呼喊："**魂兮返来……**"

更骇人的是，这行古字正在熔化，猩红的血水顺着青铜沟槽滴落，灌溉在尸蚕堆中。

那些血痂色的"兮"字下方，竟以鱼膏暗写了一列小篆——"周室将倾，荧惑为证"。

"你丫属豌豆弓手的？"我咬牙骂了句脏话，反手抽出黑驴蹄子，刚抬脚抵上钟架基座，整座青铜编钟阵俄然收回令人牙酸的"吱嘎"声，竟如活物般缓缓扭转起来。

钟身上的《九歌》铭文扭曲爬动，那些"灵偃蹇兮姣服"的陈腐笔墨竟如蛊虫般重组重组，化作一串串我从未见过的楚巫咒诅。

它昂扬着头，嘴里喷出一股黄绿色的酸液，这股酸液溅落在青铜地砖上，收回“嗤嗤”的声响，冒出一股红色的烟雾。更让人惊诧的是，这股酸液竟然在青铜地砖上蚀刻出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凶”字！

更可骇的是，每一口钟的内部都传来窸窣的抓挠声，麋集如雨点打在牛皮鼓上，仿佛三百具被活封在钟里的粽子，正用锋利的指甲猖獗抓挠青铜内壁。

顷刻间，整条甬道狠恶震颤，竟如巨兽翻身般倾斜成四十五度，我脚下失稳，顺着光滑的青铜地板一起下滑。

我浑身一僵，只见钟架顶部堆积的千大哥灰簌簌剥落，像是有人无声地抖开一张尘封的帷幕。

“瞅瞅这场面！”我不由自言自语道，声音在这喧闹的环境中显得格外高耸。我紧紧地攥停止中的洛阳铲，毫不踌躇地猛地敲向甬道的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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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侯乙编钟见了都得喊祖宗......"话音未落，铲头带起的微小气流拂过最细的那口钮钟，钟舌微微一荡，"当啷"一声，只震颤了半下。

尸蚕吃痛狂扭，撞碎的钟片如飞刀般四射迸溅，此中一枚锋利的碎片"铮"地扎进西北角刻有《山鬼》的铭文砖。

未及反应，最中心那口巨镈蓦地砸落，"咣当"一声巨响，沉沉钉入我脚下的青砖地，间隔我的裤裆独一寸余！青铜撞击激起的铜锈渣子如烟雾般炸开，混着灰尘扑进眼眶，烧得我眼泪横流。

甬道内浑浊的氛围裹着霉味与铜锈味，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咽下一口陈年的血锈。

我后脖颈子紧贴着湿漉漉的墓墙，冰冷的水汽渗进衣领，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就在此时，玉衡星雕突然出现荧荧青光，照亮钟架铭文间埋没的暗刻。

我下认识后撤半步，鞋跟"噗嗤"一声碾爆了一粒尸蚕卵，黏稠的浆液排泄，顷刻炸出一股腌渍三千年的腐尸腥味，熏得人眼眶发烫。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浑身一颤，毫不踌躇地抡起手中的工兵铲，朝着尸蚕狠狠地劈脸砍去。只听“咔嚓”一声，工兵铲的铲刃深深地没入了尸蚕那肥硕的身躯当中，但是，当我看到截面处暴露的半截森白的人指骨时，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让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你他娘的到底是吃了多少人才气长这么大啊？”我心头一阵恶寒，不由自主地贴着钟架狼狈地挪动着身材，想要离这可骇的尸蚕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