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且莫把一切希望抛却[第2页/共4页]

房间是长方形的，二头都有二扇玻璃窗。临着院子的一面，有一扇木门。门上挖了一个和人头大小的圆洞，铁闩反装在门外，并有置放被告人姓名刑期罪名卡片的铅皮夹子。在二室之间的墙上，高高的开了一个小方洞，电灯装在方洞里，在夜里二个房间合享这一“方”的光亮。房间的前面，空出一条很宽的隔弄，隔弄的另一方，又是一垛很高很厚的墙。这是看管所特别的修建，以防备犯人脱逃的。

小天井？那小天井的边上呢？向北嫌左三讲得不敷，讲得慢，便不等左三本身往下说，而由他直接催着左三往下说了。实在，左三才方才开端讲，并且左三他讲得也不慢。

左三从小到多数特别喜好看书，并且他也看了很多书，他在想：他本身必然能成书里找到点甚么，必然能找到点与语秋现在的处境有点干系的东西。

这六角笼的全面积大抵只不过三尺风景，地上放着一个铅桶，另有一些番笕头，在铅桶中间一个值差的华捕，要我打指模，教我在铅桶时洗手；我起首感觉桶里的水不干净，没有听他的话，但是厥后晓得打指模非洗不成的，以是洗了手，走出鸟笼，在一只指模台上打十个手指的指模，分别的，归并的，打了一大套，足足费了五分钟。又量我的身长，重新把我送进鸟笼去。华捕也跟着出去，教我交出袋里统统的东西以后，和马路上“抄巴子”普通地又在我周身摸了一遍，把我留在大衣袋里的眼镜也拿去，还把我的皮鞋带子取下。我便担忧走路不便，我要他不要拿走，他奉告我本来连裤带都要消弭，按例不能有一根绳索或带子留在罪犯的身上，我是被特别虐待了。的确，第二天我在笼子里过夜的时候，捉来很多人，每一个都被号令着把衣裤脱得精光，一丝不挂的由他们查抄，衣服的夹层边沿，都细细看过，乃至连口和耳都查抄过，怕有甚么夹带似的。我很荣幸地连衣服都没有脱下一件，要算不幸中的幸事。

更何况，语秋所处的处所还是一家凡人连听都难以听及的女子看管所。

当然，向北他也没有听人说及过那是一个甚么模样的存在。

踏进此地的人们啊！请你们且莫把统统但愿放弃（——但丁《天国曲》）。

那关人的屋子是个甚么模样？

工夫不负故意人。终究，还真叫左三他在中华民国时就出版了的图书里给找到了一些相干系的东西，找到了能够惹人去想像的记录和描述。

捎给语秋……

左三瞥见向北的眼神收回渴切的光，向北瞥见左三的眼神也收回渴切的光。只不过，很明显的是，向北的眼神要比左三的眼神要显得渴切很多。

左三也为语秋担着心，但担忧又有甚么用呢？

书中《光亮》，屈轶，《监房手记之四》里说，那间屋子的一半，被柜台环绕着。二端靠着墙壁，柜台成为一个L形。劈面沿窗口的中间，造着一个六角形的铁笼，三个角靠着内里的大天井，本来是这间屋子里的窗户，不过加上密密的铁梗和网眼铁笆。其他的三个角，都是长条铁柱，从地板直通天花盖顶。沿着铁柱的四周，也包满了铁网。另有一扇一样的铁门，以通出入，完整像一个大鸟笼。我畴前在这内里，访问犯法的当事人，现在变成了被访问的人了。我走进这屋子后，便关进这铁鸟笼，进了铁门，还加上铁锁。

但愿！

当然，左三也没有听人说及过那是一个甚么模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