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谁曾许一世无伤[第3页/共4页]

月娥急得没法，伸手悄悄打他胸口，哭道：“是不是你？你说话啊，怎地不说话？谢敬安，敬安？”想了想，忽地停手，却伸手返来，哆颤抖嗦地便摸到他领间，胡乱地将他的领子扯开，便欲摸出来：那边，他受过伤之处。

姚良说道：“姐姐，就快到了。”看了月娥一眼，心头甚是不忍，说道：“姐姐……”

月娥的手分开他的脸上，却又重新摸畴昔，叫道：“侯爷？是不是……”

月娥说道：“别出声，小良。”

月娥一手握住姚良的手，另一只手探出，向空中挥了一下，似要碰到甚么，却甚么也碰不到，姚良看了一眼，便觉不忍，只转过甚去。

一双手从中间伸出，悄悄地握住了月娥的肩膀。

西北军中皆着缟素，白幡飘荡，全军将士哀声震天。

青年见状，仓猝回身，将那手握住，说道：“姐姐，谨慎。”内里那人不语，却渐渐地探头出来，只见她遍身缟素，一头如云乌发，肤白如雪，樱唇檀口，清楚是个绝色人儿――恰是昔日在白衣庵旧地里失落、存亡不知的月娥。

姚良说道：“姐姐……”

月娥低头，紧紧地抱了那墓碑，仿佛那墓碑便是敬安普通，垂眸说道：“为何，竟然会如此呢？你真是很坏，率性，刁悍，不通道理，死缠烂打，我逃都来不及，我实在不该喜好你的，实在该远远地分开，听闻你死了，我该松一口气才对，但是就算不说……我的内心，那么喜好，那么喜好你……我对夫人说过的，她不疼你，讨厌你，想你死……都不打紧，我疼你，我喜好你，我不要你死啊……你为甚么还要死呢？――你可知，你很坏么？三番两次，折磨我，让我不得安生，先前晓得你没死，我是多欢畅，多欢畅……你怪我没有返来找你么？我是迫不得已的，敬安……我是迫不得已，我不能返来，我怕……我怕你讨厌我了。”

他低下头，在月娥的眉心亲了一口，轻怜密爱，俊美的脸上，半是欣喜，半是心疼。

月娥探身出来，姚良仓猝上前接了。月娥扶着他的手，缓缓地出来，下车，姚良扶着月娥的手指引她向前，月娥双眼空空位望着火线，双手紧紧地抓住姚良的衣衿……蓦地姚良说道：“姐姐，谨慎前面石头……”说着，将月娥带了一带，月娥脚下踩到石块，眼睛却仍然呆呆地望着火线，固然身子踉跄，但眼神却涓滴稳定，只是一种浮泛板滞之色，竟是……已经瞎了。

那人低头，将脸贴在她的脸上，在月娥耳畔，轻声说道：“傻月儿，你该叫我甚么？莫非你又忘了？”

第三日中午过后，山路上却有一辆马车骨碌骨碌而至。一起到了破虏将军的坟场以外才停了。

月娥颤抖着，喘气不决，说道：“你……你是谁呀？”

月娥身子大抖，浑身的力量仿佛也被这一声悄悄感喟抽走，双唇抖着，却一遍遍叫着说道：“敬安，敬安，敬安……”

那人身子一抖，将她紧紧抱了，不出声。

月娥双膝微曲，便跪倒在地，双臂伸开，缓缓地抱了那墓碑，将脸渐渐贴在上面，轻声说道：“如何、竟不灵了呢，莫非非要挂上去才灵的么？我明显写了，要你一世无伤的……怎会如此？不是说那菩提树甚是灵验的么？莫非，端的儿是哄人的？”

不知过了多久，月娥开口，说道：“侯……侯爷？”

而后，西北军将士数万，为破虏将军守灵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