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黑云压城[第1页/共2页]
许是老孙头哭得累了,又许是李德彪的话起了结果,老孙头垂垂止住了哭声。这时一旁早已脱下鞋子正在抠脚的张屠户起哄说道:“老孙头,你哭得这么短长,不会是被吓破胆了吧?”
梁军标兵首级怕极了墨白,被其一喝,再也忍不住,竟然尿湿了裤裆,竹筒倒豆子普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道:“我们是北梁军中的标兵,此次天子陛下御驾亲征,一起南来,势如破竹,距南熙都城不敷百里时,特派我等先行探路,通报动静,未曾想却被小山村里的村民发明了踪迹,为了不泄漏风声,我们只好……”
天空更加昏沉,仿佛一不留意便要坠下来,直压得世人喘不过气来。
鸡鸣拂晓,小山村里硝烟满盈,入眼处尽是断壁残垣,一片废墟,那里另有甚么草长莺飞,桃红柳绿?
老孙头喘气了一会儿,方才止住的眼泪又有复流之势,只是强撑着,不让其掉下来。他又平复了半晌,方才哽咽着持续说道:“我那不幸的孙女避闪不及,为流矢穿胸而过,当场就死在了我的面前。我之以是志愿守城,就是来报仇雪耻的。”
“好了,老孙头,你骂得再短长,他们也不会撤兵的,倒不如省着点儿力量,等北梁军再来攻城的时候,多杀他几个狗娘养的,来得合算。”目睹老孙头越哭越烈,越骂越凶,李德彪不得不出言安慰道。
世人天然全无贰言,清算清算好净水食品、衣服鞋袜后,伛偻提携,向着都城赶去。
他们这一队人,多是贩夫走狗、屠猪宰狗之辈,在此之前哪曾见过这等场面?刚才北梁雄师攻城之际,若不是李德彪与墨白从旁多有护持,现在还能活着喘气的,估计已是十不存一。
雾霭阴霾,天空昏沉地似要滴下水来,刚才一场恶斗将将结束,城头上半截烧焦的旗号下,墨白望着城下有如潮流般退去的北梁士卒,不由长叹了一口气,心想:“敌众我寡,这座城池也不知还能再死守几日?届时城破,我等当然身故,只怕这满城的百姓,也无一能够幸免。”
一念及此,更是忧从中来,双眉紧蹙。墨白身边,李德彪号召着身边第一次上疆场的新兵们说道:“都别呆站着了,坐下来歇一会儿吧!这群龟儿子方才撤退,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再来攻城。”说完两腿一叉,率先坐在地上。
墨白将铁剑架到梁军标兵首级的脖子上,喝问道:“你们是甚么人?为甚么会来到这里?又为何要对小山村熟行无寸铁的村民痛下杀手?”
阴风冽冽,凌厉如刀,将大地作砧板,视众生如鱼肉;黑云滚滚,厚重似盖,把苍穹当深渊,化孤城为囚笼。
李德彪却不肯再听他的分辩,手起刀落,一刀剁下了他的头颅。
墨白赶紧出言禁止道:“李大叔,临时留他一命,渐渐拷问。”
李德彪浑厚一笑,摸了摸头,像提小鸡似的,将他提溜了返来。
墨白与李德彪领着小山村的村民进入南熙都城后,北梁雄师不久便至,兵临城下,将其围得水泄不通。墨白与李德彪安设好村民后,矜持有些许技艺傍身,便志愿当兵,帮手南熙将士守城。
此时北梁雄师攻城已有三日,但见其间六合寂廖,满目疮痍,绕着城南东流的河水早已被鲜血染红,沿河两岸都是断箭残矛、凝血积骨。
彻夜是墨白第一次杀人,固然仰仗精美的剑法,杀尽群敌,但看到这数十人的惨状,却不由又是惊骇,又是恻然生悯。
梁军标兵首级顿时叩首如捣蒜,涕泗横流道:“不要杀我,只要你们放我一条活路,我甚么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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