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罪婢[第1页/共6页]
我:“……”
在雒阳,凡有人提及“桓公子”,那必然指的是尚书桓肃府上的三公子,别无分号。
我叫云霓生,十七岁,淮南人。
别人说甚么我都无所谓。
当然,还要加上他的母亲,天子的亲姐姐荥阳大长公主。
公子看着,半晌,暴露懒洋洋的笑。
“俗气。”
四周的人像遁藏瘟神普通,在我走出来以后,就把们关上。
那年,雒阳时疫,公子不幸罹患,危在朝夕。
没有动静。
他二人大悦,当即令家报酬我赶制新衣,筹办金饰嫁奁……
我瞪他一眼:“你再这么说我就奉告我祖父。”
不过这些美婢都被无情地挡在了门外,满脸娇羞难过之色,看到我来,暴露打量的目光。
“那是当然,要不如何说他是神仙之姿,风骨绝佳……”
“桓公子来往之人都是一等一的名流,传闻他常日也洁身自好,不近女色,连订婚也未曾。”
不料天子哑忍多年以后,翻脸无情,软禁袁太后,并以谋逆之罪,将袁氏兄弟诛三族,老友故旧也在连累之列,男人十六以上诛杀,十六以下及女眷家人没籍入奴。
我整了整衣冠,在美婢们傲视的目光中,排闼入内。
我看了一会,觉得他睡着了,正筹算走开,俄然,他展开眼。
“就是,俗气。”
想起这些事,真是满腹深恨。
“做梦,桓公子乃是着名的狷介,普通宴席向来不去。传闻此次君侯能把他请来,还是动了宫中的面子……”
翻开门,只见黑黝黝的,榻上躺着一个少年。我走近前看,愣了愣。只见他有一张非常精美姣美的脸,却已经病得形销骨立,仿佛一不留意就会断气。
高蟠家的香糕京中驰名,传闻乃是独门秘方,不但工序庞大,用料也非常金贵。为了让糕面的光彩更加莹白,把上好的南珠刮碾出粉,不要钱似的往内里撒。
衡量很久,我挑选了后者。
我转头,却见那少年展开了眼睛,正看着我。
对于云氏的过往,祖父讳莫如深。不过在他的藏室里,有一套秘藏,传闻是我的先祖们的条记清算而成,虽无书名,却洋洋洒洒足稀有百卷之多。
唇角的弧线,给傲气的眉眼增加了几分暖和,凤目般的双眸,如浸润的墨玉。
但我也能够救他。
我应当服膺祖父的话,誓死不从,自挂明志。
主公抱着死马作活马医的心机,让人按方士所言去办。但八字相合的人实在难找,且时疫当中,传闻来奉养病人,更是大家避之不及。最后,我毫无牵挂地,从一个新入罪的阶下囚,成了这王谢大户里的奴婢。
“你可杀了我……”他淡淡道,声音沙哑。
当然,我对此甘之若饴。
在颍川冰冷恶臭的监狱里待了一个月以后,我们这些没冻死的女孩被提出来,关到囚车里押走。
“不愧是桓公子,言语寥寥,意蕴通达!”
我也不晓得此番公子为何要来。今晨,他俄然叮咛备车,独自来了高蟠府上。高蟠的确喜出望外,红光满面的脸笑得找不到眼镜。而我只能猜想,公子是因为昨日在国子学上学时,听堂弟桓瓖说了高蟠家的香糕如何如何甘旨,动了馋念。
五岁的时候,公子已是申明远播,连天子也对他偏疼有加,奖饰他“质若白玉,声如清泉”,并经常将他召入皇宫,让他在殿中朗读名篇。
我站在一群衣装鲜丽的侍宴僮仆身后,顺手从中间的案上拿起两颗葡萄。
我将屋外头那些战战兢兢的仆人叫来,让他们去抓药。至于药方的来源,我懒得解释,只说是我做梦的时候,一个浑身闪着金光的老叟给我的。桓府的人将信将疑,但走投无路,只得试上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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