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佛跳墙[第2页/共3页]
万氏仔细心细地打量着阿鱼,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问了句:“晚膳进了没有?”
她一边说一边不轻不重地捏了捏阿鱼的胳膊。阿鱼会心,一脸恭谨地扶着万氏,出了正仪殿的大门。
万氏微一抬眼,随后整张脸就怔住了,眼中垂垂闪现出几分欣喜和不敢置信,眼圈一红,几近要落下泪来。想到这是禁宫,落泪是大忌,便极力忍住了。
阿鱼这才捧着碗吃了几口。这道银耳羹是燕仪做的,用文火足足炖了一个多时候,临晚膳前还搁在灶上慢吞吞地煨着,以是银耳非常软糯,汤汁黏稠苦涩。
阿鱼搀着万氏走到了空旷无人的处所。万氏忍了一早晨的眼泪终究涌了出来,一双手颤颤地抚摩着阿鱼的脸,哽咽道:“阿鱼,你瘦了好多……记得你小时候长得圆乎乎的,延之比你大两岁都抱不动你……我还觉得,还觉得你跟你娘一样……没想到在宫里瞧见你了。”
天上朗月一轮,点点清辉散落,清风徐来。
但他也没有多想。他站起家面向天子,朗声道:“儿臣听闻西南一带的巡抚私行添了很多杂赋,也不知失实与否。儿臣想亲身去一趟西南,查明此事,望父皇恩准。”
谢怀璟看着阿鱼和万氏相携而去的背影,总感觉这场景熟谙得很,仿佛在那里见过。
“傻孩子。”万氏忍住泪意,拿出帕子,耐烦地替阿鱼擦眼泪,哪晓得阿鱼哭得更凶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姨母。”
阿鱼稍稍放缓了步子,给万氏端了一个粉彩九桃的矮汤盅,轻声唤道:“夫人。”
阿鱼垂下眼睫,把汤盅搁在万氏面前的桌案上,道:“夫人请慢用。”
宫宴快开端了。侍膳的宫女分作两排,每人手中都端着一个盛有菜肴的楠木托盘,踏着碎步,低眉敛首地出去了。
阿鱼也不喜好这个差事——待在厨房里做菜还能寻着空地歇一会儿,坐下来打个打盹,侍膳倒是要一向站着的,且还要不时候刻警省着,朱紫渴了你要倒茶,朱紫饿了你要布菜,若不谨慎犯了朱紫的忌讳,挨训、挨板子都算轻的,就怕连命也搭出来了。
阿鱼摇点头。
太子聪明勇敢,入朝不过数月,便提出了很多利国济民的良策。前段时候,各地水患频发,群臣都手忙脚乱不知所措,太子却能沉着地提出处理的体例,从拨款赈灾,到安抚百姓,再到堤坝的重修、水势的疏导,都有非常详确的打算。要不是水患的动静才传到燕京,天子都要觉得太子早就晓得这回事了。
阿鱼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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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鱼也呜地一声哭了,抽抽泣噎地唤着:“姨母……”
——这话是用心说给旁人听的,免得旁人摘阿鱼的错处。
他晓得,再过几天,西南一带会有一园地动。以是他筹算今晚请旨,明天一早就解缆去西南。在梦里,西南那一带的巡抚为了政绩,用心坦白灾情,西南百姓们流浪失所、无家可归,却一向没有人施助。直到两三个月后,受灾的灾黎涌入燕京,朝中才得知这件事。
万氏又给阿鱼盛了半碗佛跳墙,道是:“替我尝尝咸淡。”
“饿不饿?”
谢怀璟既然梦见了这些,就不会答应这统统重现。虽说他不能掌控地动的产生,但是他能够布施百姓、安抚民气。
他是太子,是朝堂高低大家赞誉的储君,有甚么见不得人的!
想来别无他法,钱永惠便点头道:“那行。你记取,少说话多做事,别东张西望地看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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