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江都宫变炀帝陨 宇文弑主隋祚终[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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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明及伏地叩首，额角几近触到青砖：“启禀陛下，御营将士多为关中人，今闻故乡战乱，皆思归心切，恳请陛下早定还京之策。”这话半真半假，实则现在骁果军的不满早已如干柴，只需一星火便可燎原。

“陛下，右屯卫将军宇文述求见。”黄门侍郎裴虔通的通报声打断了帝王的怔忡。杨广抬眼时，镜中宫门已缓缓敞开，宇文述之子宇文明及着一身戎装踏入，甲胄上的鎏金兽首在烛火下狰狞可怖。

殿内氛围凝固，萧皇后从帷幕后冲出，却被裴虔通一把拦住。杨广望着面前森然的兵器，俄然想起客岁在涿郡时，方士安伽陀曾进言“当有李氏应为天子”，当时他杀尽李姓大臣，却未想到真正的威胁竟在身边。他解下腰间“百炼钢”，掷于地上：“天子死当有法，何得加以锋刃？取毒酒来！”

话音未落，令狐行达刀已及颈，杨广闭目长叹。血溅龙袍时，窗外暴风骤起，吹落满树琼花，好似为这暴毙的帝王撒下最后一片挽联。宇文明及踏过血泊，从杨广腰间扯下传国玉玺，忽听萧皇后惨呼：“逆贼！汝灭门之祸不远矣！”

宇文明及神采骤变，手按剑柄却听殿外有人高呼：“司马德戡将军率骁果军清君侧！”杨广瞳孔骤缩，只见裴虔通已仗剑立于门前，身后甲士皆持火把，将殿内照得通红。那火把的光映在杨广脸上，照出他眼底顷刻的错愕，却又很快被帝王的倨傲所袒护：“朕待尔等不薄，何敢反乎？”

杨广沉默很久，忽而嘲笑：“归京？洛阳已被李密围得水泄不通，长安又被李渊占了去，朕能归往那边？”他猛地起家，袍袖扫落案上军报，“当年朕西巡张掖，北击突厥，东至辽东，天下谁敢不拜？现在竟连个安身之地都无......”话音未落，殿外俄然传来金铁交鸣之声。

但是现在，殿中无人应对。骁果军面面相觑，他们虽受命清君侧，却无弑君之胆。宇文明及不耐，挥手表示校尉令狐行达：“速杀之！”那校尉得令，提刀上前，杨广忽又挺直身躯，瞪着宇文明及道：“朕固当死，然汝等可知，朕为天子十四年，虽有过举，然东征西讨，拓土开疆，功亦不在禹下！本日遭汝等反噬，难道天意？”

“卿来何事？”杨广声音里带着几分怠倦，案头堆积的军报早将中原乱象勾画清楚：瓦岗军已破洛口仓，李密自号魏公；河北窦建德称长乐王，尽有河北之地；更甚者，太原李渊竟立代王杨侑为帝，遥尊本身为太上皇。这些动静如重锤，日日敲击着他的心扉。

大业十四年三月，江都宫苑的琼花正开得荼蘼，杨广却在寝殿内对着铜镜拨弄两鬓霜丝。铜镜里映出的天子描述蕉萃，龙袍下的身形已见薄弱，唯有腰间所佩的“百炼钢”剑鞘仍泛着寒光——那是他第一次征高句丽时，亲身督造的随身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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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苛政虐民，天下已叛，我等非反，乃奉相国命除君侧之恶！”司马德戡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这位骁果军统领现在已褪去昔日的恭谨，眼中尽是狠戾。宇文明及见势，干脆撕去假装，拔剑指向杨广：“陛下宜传位与太子，以顺天命。”

这一夜，江都宫火光冲天。骁果军劫夺府库，宇文兄弟尽杀杨氏宗族，立秦王杨浩为傀儡天子，自封为大丞相。当动静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