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熟悉的二手市场[第1页/共1页]

“你这些面，都是为人做的，但人都不在。”阿梓悄悄说。

那女人吃了一口，眼睛亮了，又尝了一口，笑着点头，“你这孩子……没变。味还是那味，心也还是那颗心。”

傍晚时分，食坊后厨俄然来了个不速之客。是个身穿白衣、手提食盒的中年女人，端倪间带着些说不出的熟谙。她一进门就四下打量，看到絔毓裔时微微一愣。

他没有说话，只是悄悄把那几道菜摆在桌上，拿出一碗本身刚煮好的“胭脂雪芽面”，摆在那几样家常菜中间。

“您也尝尝我现在的面。”

这一夜，他们在厨房里吃着面，说着旧事。月色透过窗纸映在案台上，像是一碗倒满的清汤。

絔毓裔微微点头：“做这碗面时，我想起那人说过的话。她说偶然候，人需求吃一些看起来平淡的东西，来重新辩白内心深处的味道。”

厨房里堕入一阵沉默，只剩窗外风铃“叮铃”作响，像是在回应他们之间那段看不见的对话。

阿梓躲在厨房外，按下快门，一张一张记录下这温馨如水的场景。

“我记得你，那年夏季冷得很，我看你冻得颤抖，还对峙卖面给路人吃，说甚么‘吃碗热面不冷了’。”她翻开手里的食盒，内里是三样小菜，一碗炖萝卜、一小碟酱黄瓜，另有两枚煎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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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那年在北巷桥头卖酸面的小孩？”

阿梓拿起筷子悄悄拨弄面条，指尖刚触及那冰透的面汤，一种奇妙的安抚感便从掌心缓缓升起。她夹起一口，送入口中——茶香袭人，酱香不腻，虾仁与面条在舌尖上胶葛出一种轻柔的对话。她眨了眨眼，竟有些想哭。

“来，试一口。”他将一碗面推到阿梓面前，神情当真得像是请品德鉴一幅画。

絔毓裔也怔了怔，随即笑了，“您是阿谁给我饭吃的大娘？”

“这……仿佛是小时候第一次躲在大人屋檐下偷吃冰面那种感受。”她喃喃说着，“明显嘴里冰冷，心倒是热的。”

“但他们在我手中。”他一边洗濯碗筷一边答道，“只要我还记得他们喜好甚么口味，喜热喜冷，偏甜偏咸，他们就还在。”

“你现在是大厨了，还记得小时候那点馋嘴的欲望吗？”她笑问。

“这些……是你小时候说最想吃的菜。那年你吃完后，笑得像个掉了牙的小狐狸。”她笑着递上食盒，眼角泛红，“这年初，还记得‘想吃甚么’的人未几了。”

这番话听得阿梓胸口微微一紧，她俄然认识到，这个男人做面的意义，早已远远超越了食品本身。

絔毓裔接过食盒，手一顿，眼里起了一层潮气。他低声说：“感谢您还记得我那张嘴。”

雪芽茶汤倒入面碗的刹时，一缕如有若无的暗香便劈面而来，茶与面的气味缠绕如丝，汤面之上浮着几朵以火候极轻烫熟的虾仁，那是他特地遴选的大头明虾，肉质紧实不柴，入口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