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王婆贪贿说风情郓哥不忿闹茶肆(2)[第4页/共4页]
正在家中两口儿唠叨,只见武松引了一个土兵,拿着一条匾担,迳来房里清算了行李,便出门去。武大赶出来叫道:“二哥,做甚么便搬了去?”武松道:“哥哥,不要问;提及来,装你的幌子。你只由我自去便了。”
且说武松领下知县言语,出县门来。到得下处,取了些银两,叫了个土兵,却上街来买了一瓶酒并鱼肉果品之类,一迳投紫石街来,直到武大师里。武大刚好卖炊饼了返来,见武松在门前坐地,叫土兵去厨下安排。那妇人馀情不竭,见武松把将酒食来,心中自想道:“莫不这厮考虑我了,却又返来?……那厮必然强不过我!且渐渐地相问他。”
酒至五巡,武松讨个劝杯,叫土兵筛了一杯酒,拿在手里,看着武大,道:“大哥在上,本日武二蒙知县相公差往东京做事,明日便要启程。多是两个月,少是四五旬日便回。有句话特来和你说知,你向来为人脆弱,我不在家,恐怕被外人来欺负。假定你每日卖十扇笼炊饼,你从明日为始,只做五扇笼出去卖;每日迟出早归,不要和人吃酒;归到家里,便下了帘子,早闭上门,省了多少是非口舌。如如有人欺负你,不要和他争论,待我返来自和他实际。大哥依我时,满饮此杯。”武大接了酒道:“我兄弟见得是,我都依你说。”吃过了一杯酒,武松再筛第二杯酒对那妇人说道:“嫂嫂是个邃密的人,不必武松多说。我哥哥为人朴素,端赖嫂嫂做主对待他。常言道:”表壮不如里壮。‘嫂嫂把得家定,我哥哥烦恼做甚么?岂不闻前人言:“蓠劳犬不入’?”那妇人被武松说了这一篇,一点红从耳朵边起,紫涨了面皮;指着武大,便骂道:“你这个肮脏浑沌!有甚么言语在外人处说来,欺负老娘!我是一个不戴头巾男人汉,叮叮铛铛响的婆娘!拳头上立得人,胳膊上走得马,人面上行得人!不是那等搠不出的鳖老婆!自从嫁了武大,端的蝼蚁也不敢入屋里来!有甚么篱笆不牢,犬儿钻得入来?你胡言乱语,一句句都要下落!丢下砖头瓦儿,一个个要着地!”武松笑道:“若得嫂嫂这般做主,最好;只要心口呼应,却不要‘心头不似口头’。既然如此,武二都记得嫂嫂说的话了,请饮过此杯。”那妇人推开酒盏,一向跑下楼来;走到半扶梯上,发话道:“你既是聪明聪明,却不道‘长嫂为母’?我当初嫁武大时,未曾传闻有甚么阿叔!那边走得来‘是亲不是亲,便要做乔家公’!自是老娘倒霉了,鸟撞着很多事!”哭下楼去了。那妇人自妆很多奸伪张致。
王婆只在茶局里张时,冷眼睃见西门庆又在门前踅过东去又看一看;走过西来又睃一睃;走了七八遍;迳踅入跑堂里来。王婆道:“大官人稀行!好几时不见面!”西门庆笑将起来,去身边摸出一两来银子递与王婆,说道:“乾娘,权收了做茶钱。”婆子笑道:“何消得很多?”西门庆道:“只顾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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