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王婆贪贿说风情郓哥不忿闹茶肆(2)[第2页/共4页]
且说武松领下知县言语,出县门来。到得下处,取了些银两,叫了个土兵,却上街来买了一瓶酒并鱼肉果品之类,一迳投紫石街来,直到武大师里。武大刚好卖炊饼了返来,见武松在门前坐地,叫土兵去厨下安排。那妇人馀情不竭,见武松把将酒食来,心中自想道:“莫不这厮考虑我了,却又返来?……那厮必然强不过我!且渐渐地相问他。”
未几时,只见那西门庆一转,踅入王婆茶坊里来,去里边水帘下坐了。王婆笑道:“大官人,却才唱得好个大肥喏!”西门庆也笑道:“乾娘,你且来,我问你:间壁这个雌儿是谁的长幼?”王婆道:“他是阎罗大王的妹子!五道将军的女儿!问他怎的?”西门庆道:“我和你说正话,休要讽刺。”王婆道:“大官人如何不认得,他老公便是每日在县前卖熟食的。……”西门庆道:“莫非是卖枣糕徐三的老婆?”王婆摇手道:“不是;如果他的,恰是一对儿。大官人再猜。”西门庆道:“但是银担子李二哥的老婆?”王婆点头道:“不是!如果他的时,也倒是一双。”西门庆道:“倒敢是花胳膊陆小乙的老婆?”王婆大笑道:“不是!如果他的时,也又是好一对儿!大官人再猜一猜。”西门庆道:“乾娘,我实在猜不着。”王婆哈哈笑道:“好教大官人得知了笑一声。他的盖老便是街上卖炊饼的武大郎。”西门庆跌脚笑道:“莫不是人叫他三寸丁谷树皮的武大郎?”王婆道:“恰是他。”西门庆听了,叫起苦来,说道:“好块羊肉,怎地落在狗口里!”王婆道:“便是这般苦事!自古道:”骏马却驮痴汉走,巧妇常伴拙夫眠。‘月下老偏生如果这班共同!“西门庆道:”王乾娘,我少你多少茶钱?“王婆道:”未几,由他,歇些时却算。“西门庆又道:”你儿子跟谁出去?“王婆道:”说不得。跟一个客人淮上去,至今不归,又不知死活。“西门庆道:”却不叫他跟我?“王婆笑道:”若得大官人汲引他,非常之好。“西门庆道:”等他返来,却再计算。“再说了几句闲话,相谢起家去了。
王婆开了门,正在茶局子里生炭,清算茶锅。西门庆一迳奔入跑堂里,来水帘底下,望着武大门前帘子里坐了看。王婆只做不瞥见,只顾在茶局里煽风炉子,不出来问茶。西门庆叫道:“乾娘,点两盏茶来。”王婆笑道:“大官人,来了?连日少见。且请坐。”便浓浓的点两盏姜茶,将来放在桌上。西门庆道:“乾娘,相陪我吃个茶。”王婆哈哈笑道:“我又不是‘暗射’的!”西门庆也笑了一回,问道:“乾娘,间壁卖甚么!”王婆道:“他家卖拖蒸河漏子热烫暖和大辣酥。”西门庆笑道:“你看!这婆子只是风!”王婆笑道:“我不风,他家自有亲老公!”西门庆道:“乾娘,和你说端庄话:说他家如法做得好炊饼,我要问他做三五十个,不知出去在家?”王婆道:“若要买炊饼,少间等他街上返来买,何消得上门上户?”西门庆道:“乾娘说的是。”吃了茶,坐了一回,起家道:“乾娘,记了帐目。”王婆道:“无妨事。老娘紧紧写在帐上。”西门庆笑了去。
正在家中两口儿唠叨,只见武松引了一个土兵,拿着一条匾担,迳来房里清算了行李,便出门去。武大赶出来叫道:“二哥,做甚么便搬了去?”武松道:“哥哥,不要问;提及来,装你的幌子。你只由我自去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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