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赵员外重修文殊院 鲁智深大闹五台山[第1页/共9页]
念叨:“寸草不留,六根清净;与汝剃除,免得争竞。”
长老道:“你看我面,快去睡了,明日却说。”
赵员外合掌道:“长老在上,众师父在,此凡事慈悲。小弟智深乃是愚卤直人,迟早礼数不到,言语冒渎,误犯清规,万望觑赵某薄面,恕免,恕免。”
智深不晓得戒坛承诺“能”“否”二字,却便道:“酒家记得。”
长老道:“休要惹他,你们自去。”
鲁达道:“最好。”
一面开酒,清算菜蔬,都早摆了。
辰牌已后早到那山下。
浩繁僧行见他来得凶了,都拖了棒退到廊下。
整整齐齐五六百和尚,尽披法衣,都到法座下合掌作礼,分作两班。
长老又赐僧衣,法衣,教智深穿了。
只说z琐|智深双手把庙门极力一推,扑地颠将入来,吃了一交;爬将起来,把头摸一摸,直奔僧堂来。
维那教鲁达除下巾帻,把头发分做九路绾了,捆揲起来。
酒保禀长老说:“智深好生无礼!全没些个削发人礼面!丛林中如何安着得此等之人!”
智深走到那边看时,倒是个傍村小旅店。
智深道:“兀那男人,你那桶里甚么东西?”
鲁达道:“员外错爱酒家,如何酬谢!”
只见这首坐,监寺,都寺,并一应职事和尚都到方丈禀说:“这野猫本日醉得不好!把半山亭子,庙门下金刚,都打碎了!如何是好?”
员外叫鲁达附耳低言:“你来这里削发,如何便对长老坐地?”
智深便问道:“兀,那待诏,有好钢铁么?”
智密意知不肯,起家又走,连走了三五家,都不肯卖,智深深思一计,“不生个事理,如何能彀酒吃?...”远远地杏花深处,市梢绝顶,一家挑出个草帚儿来。
此时酒已七八分醒了。
那和尚躲不迭,却待下禅床。
便是小胆的人吃了也胡乱做了大胆,何况性高的人!再说这鲁智深自从吃酒醉闹了这一场,连续三四个月不敢出寺门去;忽一日,气候暴暖,是仲春间时令,离了僧房,信步踱出庙门外登时,看着五台山,喝采一回,猛听得山下叮叮铛铛的响声顺风吹上山来。
众僧嘲笑道:“好个没分晓的长老!”
高低肩两个禅和子推他起来,说道:“使不得;既要削发,如何不学坐禅?”智深道:“酒家自睡,干你甚事?”
鲁达便问那金老道:“这官人是谁?素不了解,缘何便拜酒家?”
长老随即修书一封,使两个直厅道人迳到赵员外庄上说知就里,立等回报。
众僧瞥见,把袖子遮了脸。
那打铁的看鲁智深腮边新剃,暴长发须,戗戗地好惨濑人,先有五分怕他。
智深不肯解缆。
毕竟真长老与智深说出甚言语来,且听下回分化。
次日,早斋罢,长老使酒保到僧堂里坐禅处唤智深时,尚兀自未起。
赵员外再请鲁提辖上楼坐定,金老重整杯盘,再备酒食相待。
踉踉跄跄颠入寺里来。
禅和子正打坐间,瞥见智深揭起帘子,钻将入来,都吃一惊,尽低了头。
凡是喝酒,不成尽倍。
农户道:“早来有些牛肉,都卖没了。”
赵员外取出银锭,表里,信香,向法座前礼拜了。
智深只得起家,便道:“酒家别处吃得,却来和你说话!”
金老赶紧摇手,叫道:“都不要脱手!”
员外道:“离其间十里多路,地名七宝村,便是。”
智深把皂直裰褪下来,把两支袖子缠在腰下,暴露脊上花绣来,扇着两个膀子上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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