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七夕射月[第1页/共4页]
陈操之道:“只是空头承诺,到底要不要这门婚事,今后再看,莫非还忏悔不得了吗!”记起王珣之事,便对谢道韫说了。
次日舍舟登岸,持续乘车马陆行,午后天淅淅沥沥下起雨来,谢道韫从车窗里招手,马车停下,陈操之便上了谢道韫的马车,见小菲予抱在因风怀里,甜甜地睡着,额角上细细的小痱子浅淡下去,说道:“这场秋雨一下,气候就会风凉一些了,小菲予怕热——”
支法寒听陈操之说得慎重,觉得是陈操之不欲申明太盛,这也是不为天下先的老子真义啊,当下承诺决不借陈操之名义行此雕版印经之举——
润儿娇嗔道:“三叔父,拜祷甚么事不能事前说出来的!”又弥补了一句:“所幸我并非求阿谁。”
陈尚依制要守丧三年,陈操之作为侄子,也要守大功之礼,服丧期为五个月。
陈操之低笑道:“从速喂乳,菲予哭得悲伤啊。”
行至曲阿城,陈操之一行住在万善堆栈,傍晚时分,陆葳蕤立在楼窗下看堆栈后边的九曲河水,当日她被其伯父陆始勒令回吴郡,陈操之闻知动静后连夜冒雨追逐,凌晨在九曲河边的赤杨树下吹竖笛,将她从睡梦中唤醒,欢愉至极,当即悄悄下楼与陈操之在九曲河上泛舟,那种欢乐至今想来犹心头一热,现在陈操之已成了她的夫君,并且又有了别的一妻二妾,不能如当日那般一心一意对她了,偶然想来不免有些幽怨,但她现在是个母亲了,一个女子做了母亲后的设法会不一样的,纯竭诚烈的爱情现在渐次演变成温馨弥久的亲情,夫君是她的爱人,更是她的亲人——
七月十八,陈操之一行四百余人赶回钱唐陈家坞,在吴郡肄业的陈宗之已于七月初回到钱唐,陈操之见十七岁的宗之长身玉立,风仪绝佳,考问其儒玄典范,应对如流,宗之游学数年,脾气亦渐开畅,不似儿时那般拘束——
谢道韫侧头垂怜地看了一眼小菲予,说道:“后年吧,待小菲予断了乳、长大一些,我才气脱开身。”
远在建康的天子司马昱闻知陈操之要为伯父守丧五个月,不由大为焦急,即下诏命,夺情起复,召陈操之回建康,诏命于八月二十一日便送抵钱唐——
隆冬盛暑赶路非常辛苦,更担忧女眷幼儿在骄阳下中暑,幸亏有近三个月的假期,陈操之也就不急着赶路,每日卯时出发,至巳时便歇下,傍晚申时再行一程,一日只行3、四十里,沿途遇有风景佳处,便玩耍一日,陈操之来回建康钱唐多次,只要这一次最是落拓舒畅——
出了东林寺山道,陈操之吁了口气,将雕版术传给支法寒了结了他一件苦衷,实在他关于雕版印刷所知甚少,寥寥数语罢了,但只要有这类创意和充足的钱物支撑,支法寒及其工匠必定能胜利印制出中国第一部册本。
陈尚、陈操之笑着走开去左舷,冉盛心倒是沉甸甸,方才润儿称呼三位叔父但是把他也包含在内了,他是润儿的叔父,这让他如何向润儿开口剖明!
……
陈操之道:“应是虽苦而甘之如饴吧,我有一便利法门,不知寒道人可愿与闻?”
支法寒道:“十二人缘,七受八爱,虽非预谋,亦有宿因。”
谢道韫“嗤”的一笑,岔开话题道:“陈郎,那李静姝想让桓玄与我家芳予联婚,只恐费事不小。”
“啊呀娘子,菲予小娘子要吃乳了。”因风从速将小菲予递给谢道韫。
谢道韫笑眯眯看着陈操之,问道:“陈郎约莫何时能回冀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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