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月是故乡明[第1页/共3页]
陈操之问:“道韫现在去了那里?”
谢道韫忙问:“这是去那里?”
陈操之道:“约莫三里远近。”
陈操之保举的冀州长史崔逞、司马苏骐,以及冀州八郡的太守和首要佐吏都要诏命下,各任其职。
陈操之谦逊道:“仰赖江左天威,民气思向,鄙人略加指导罢了。”
高崧道:“过两日我与谢长史还将赴并州、幽州、平州、青州公布诏命,这一趟走下来,路程一万五千里,用时要一年,待年底回建康,更不知朝中会有何严峻变故!”
谢道韫道:“彻夜月色甚美,我愿与子重徐行当车,弄月叙怀。”
谢道韫大羞,好象她数千里远来就为是这事。
都督冀、并、幽、平四州军事,等因而总领河北军事大权,权力超出于其他三州刺史之上,并且普通州刺史都是假节,陈操之倒是持节,假节和持节都是代表天子利用权力,假节是战时可正法无官职之人,而持节是战时可正法二千石以下官吏,桓温是假黄钺,战时可杀节将,权力划一于天子了——
至刺史衙门,此处原是乐安王府,高崧、谢琰在仆人服侍下梳洗,然后冠带朝服升堂,陈操之恭立于下,高崧宣读诏令,以陈操之为冀州刺史、都督冀、幽、并、平四州军事、平北将军、持节,谢琰为陈操之颁布节旌印绶,至此,陈操之正式从六品司州司马跃升为四品冀州刺史,这本在陈操之料想当中,但都督冀、幽、并三州军事和持节,这出乎他料想,这应当超出了桓温的本意——
谢道韫笑道:“立中天之华观兮,连日飞阁乎西城;临漳水之长流兮,望园果之滋荣——”便与陈操之联袂出了刺史府。
陈操之低声笑道:“又见英台兄,喜何如之。”挽了谢道韫的手,往外便走。
陈操之从速命府役为高侍中安排留宿,然后回室坐定,谢琰笑道:“阿元来了,子重也看到了吧?”
陈操之答道:“月是故里明。”
陈操之沉默了一会,问:“桓大司马是何时回到建康的,有何行动?”
陈操之一笑:“甚好。”便与谢道韫十指相扣,往城西安步而行。
谢道韫听陈操之这么说,心下甚喜,她还是可觉得夫君理事,远来不但仅只是看望夫君,说道:“陈郎,阿遏客岁八月育有一子,名瑍。”
谢道韫抬头看着天上圆月,轻笑道:“这玉轮与江东之月有何相异之处?”
陈操之悄悄一叹,说道:“我本年应当回建康觐见天子吧,且看年前可否成行。”
陈操之道:“桓大司马北伐有大功,回江东却诸事不顺,既未得授九锡,那么朝廷以何为犒赏?”
陈操之知伸谢琰为人端谨,便正襟端坐道:“瑗度兄请说。”
谢道韫向陈操之说了陈家坞的近况,她清楚陈操之体贴甚么,侧重说了小伯真和小芳予的敬爱趣事,两个小娃娃都快八个月大了,还没见过爹爹甚么样呢!
高崧笑道:“陈刺史在邺城半载,甚得民气啊。”
陈操之心知建康晋室临时是不肯北迁的,因为这美满是在桓温主导下的迁都,只怕迁都胜利之日,就是晋室鼎移之时——
陈操之与钦使高崧、谢琰酬酢之际,瞥见谢琰身后扈从中有一人身影极是眼熟,此人文吏打扮,骑褐色牝马,固然低着头,但陈操之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真是又惊又喜——
陈操之内心很清楚,天子司马昱授予他更大的权力,当然是为了向他示恩,但也何尝没有以此来让桓温对他起猜忌的企图,桓温现在独揽军政大权,北伐胜利,名誉如日中天,晋室已岌岌可危,只要陈操之是此中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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