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遏陉山的雪[第1页/共3页]
田洛固然对陈操之为重修冉闵祠而特地写这封信感到有些奇特,但也未多想,当即照办,命工匠民夫前去遏陉山重修冉闵祠——
慕容钦忱一呆,想了又想,蹲下身子,一手攀着桶沿,浅碧双眸望着陈操之,渐渐说道:“凤凰还是个小孩子,很高傲,不伏输,他不肯投降,但愿夫君放他一条活路,莫要赶尽扑灭——而如果凤凰要杀你,那他必须先杀了我。”
逃往龙城的故燕诸王公贵族除了中山王慕容冲以外,其他尽数被俘,田洛命人将这些燕俘押送回邺城向桓温请功,同时等候桓温的下一步布署号令。
陈操之伸手在慕容钦忱光亮嫩滑的脸颊上抚摩了一下,那鲜艳的脸颊就留下一道水痕,陈操之说道:“我不会让他杀你,也不会让他杀我,如何能有如许悲情的时候!”
胭脂军人萨奴儿和陈操之的八名亲卫多次催促,慕容钦忱这才打马回城,倒是夜不成眠,次日一早就命卫兵去桓石虔处密查动静,这时当然没有甚么动静传回,慕容钦忱急得团团转,一颗心七上八下,担忧陈操之战死、或者受伤、或者被俘,她向来没有这么牵挂过一小我——
至中午,有动静传回,说陈操之率军在石岭设伏,目前正与代军独孤部苦战——
慕容钦忱脸现忧色,说道:“凤凰好短长,他从邺城出走只带了他的胭脂班队,竟能聚起数千人,嗯,我大燕另有复兴之日吗?”俄然闭了嘴,盯着陈操之,略有些惶恐,却也没有向陈操之告罪的意义——
慕容钦忱只好驻马城外高岗,看着陈操之骑着黑骏马领军远去,雪夜茫茫,蹄声渐寂,犹自不肯归城,自从与陈操之有了肌肤之亲,慕容钦忱几近一刻离不得陈操之,这鲜卑少女的爱热烈而痴迷——
城里城外,欢声雷动。
遏陉山北麓,有当年慕容儁命令修建的武悼天王祠,永和八年,冉闵被慕容恪所擒,送于蓟城,燕主慕容儁志对劲满,骄问冉闵:“汝奴婢下才,何自妄称天子?”闵曰:“天下大乱,尔曹蛮夷,人面兽心,尚欲篡逆,我一时豪杰,何为不成作帝王邪!”慕容儁大怒,命摆布鞭冉闵三百,送于龙城,告慕容廆、慕容皝庙,然后斩于遏陉山,当时是六月隆冬,本是草木葱笼之时,但遏陉山摆布七里草木悉枯,蝗虫大起,持续蒲月不雨,至于十仲春,慕容儁遣使者祭奠冉闵,谥曰武悼天王,其日大雪——
这日傍晚,陈操之繁忙一天回到冰井台寓所,入浴室泡热水澡减缓颓废,慕容钦忱走了出去,开口便问:“龙城已破,我弟弟凤凰存亡如何了?”
晋阳的陈操之与桓石虔商讨如何应对代国的军队,桓石虔见积雪不化,天寒地冻,军士作战辛苦,主张任凭代军退去,但陈操之力主痛击代军独孤部,代国就是北魏的前身,若按本来的汗青过程拓跋氏将在此后六十年内一统黄河南北,当然,现在情势已非,但鲜卑拓跋部绝对是东晋的大敌,晋军不趁此军威最盛之时给鲜卑拓跋氏一个惨痛经验,那么并州之地今后必将常常受其劫夺骚扰——
武悼天王祠狭小破败,已久无香火,西南一角还被大雪压榻,铁塔普通的冉盛跪在亡父的神位前大声号泣,以头抢地,血污满面亦不顾,冉盛本年十九岁,心智已成熟,对本身至今不能以父母之名示人深感悲忿,晋室朝廷因为冉闵当年曾称帝,以是视冉闵为乱臣贼子,冉盛要在东晋安身,就只要隐姓埋名、托庇在钱唐陈氏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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