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第1页/共2页]

我既是要借这位天尊的天泉一用，天然须将出身秘闻一概的和盘托出，才见朴拙二字。

夜华迩来非常地善解人意，既看出来我带伤行路不易，一通折腾下来已没甚么精力头了，又看出来我心中思念团子，让我有点打动。

我点头应了，感觉他这当爹又当妈的真是非常不易，再看他的眼神便有些灼灼，非常敬佩。

他明显是想往我身上蹭，却被他父君抱得非常坚固，挣了半日也没挣开，便有些着恼，委曲地扁着嘴将我望着。

唔，好一个忠肝义胆的小仙娥。

我无可何如朝默在一旁的夜华递了个眼色。

然本日却正赶上太上老君做法会，灵宝天尊因是老君的师父，勉不了要去捧一恭维，人便并未在他的玉宸宫中。只七个仙伯候在大殿里，恭敬道老君法会后，天尊必来拜见姑姑。我安闲地一一送了他们夜明珠。便有十八个仙娥站成两列，手中皆拿的花果酒水之类，引了我们前去那疗伤的天泉。

自称奈奈的小仙娥傻了一傻，却仍抱住我两条腿。

我呵呵道：“天降大任于你父君，你父君去接这个大任去了。”

他默了一默，磨着牙道：“如果天君帝后，便能有二十四个仙娥带路了，还能另配四个心灵手巧的给你搓背。”

因我到天上来，归根结底只为泡灵宝天尊那汪天泉。高低一通折腾完了，便同杀往灵宝天尊的上清境。

显见得团子也非常地思念我，尚在他父君的怀中，一见了我，便嗖地探出半个身子，甜甜的一声“娘亲”，叫得我受用非常。

我甚慈爱揉了揉他的头发，柔声道：“娘切身上不太好，你先容你父君抱一抱。”

“啪”，奈奈正捧着插桃花的花瓶却掉地上了。我心中感觉这小仙娥怕是同团子的亲娘有些渊源。现在团子的亲娘已香消玉殒，再享不了麟儿绕膝之乐，却让我这个做后娘的白白捡了便宜，必是看得这小仙娥心中不忍。

团子天真道：“是成玉借给我的。”

夜华想了半晌，轻飘飘与我道：“不然我们大婚后立即便生一个。”

我楞楞地：“啊？”

他害臊状绞着衣角道：“书上就这么写的。说有一名夫人怀了小宝宝，她们一家人就都不准她再去抱别人家的小孩来逗，怕动了，动了……”想了半日，小拳头一敲，斩钉截铁道：“对，胎气。”

我心尖上一颤，乖乖，才不过蒜苗高的一个小娃娃，已晓得甚么叫胎气！

我手一抖，用扇子挑下的那枚花枝猛地弹起来，颤了几颤，窸窸窣窣，几近碰掉半捧花瓣，身上勉不了也沾上几瓣。

一旁的奈奈迷惑道：“即便是上神有了身孕，小殿下你脸红个甚么劲啊？”

正要将扇子收回来，却闻得背后百转千回一声“娘……娘？”

我不过带了两身衣裳上来，便也没甚么好安设办理，夜华差奈奈备好一应沐浴的袍具，叮嘱我先躺一躺，他去庆云殿将团子抱过来。

夜华说团子只是受了些惊，并不碍事。我摆布打量一番，看他仍然白白胖胖，笑起来暴露两个酒窝，与平常普通的天真，才真正放心。

紧抱住我双腿的奈奈茫然看了看他，又茫然看了看我。我朝她安抚一笑，她也没甚么反应，只用袖子擦了满脸的泪水，点头称是。

那天泉落在一座假山后，是个甚僻静的去处，四周的气泽并那泉水都是青色的，正如阴阳未分的浑沌期间，六合之间一派空濛。

他这一笑，笑得我一双眼睛狠狠晃了晃，没留意，便由他拿着扇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