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碧落轩[第2页/共3页]

沈千柔请他进屋。又取出一套玉质茶具，以茶碾轻研茶叶，细细磨成茶粉。

赵洛寒在人群中一眼瞥见自家的两个得力干将，一是“白发修罗”白一忠，一是“嗜血凤凰”洪浩。白一忠那头疏松的白发，洪浩两撇标记性的小胡子，另有洪浩豢养的雪獒，皆如昔如昨，如假包换。白、洪二人早已故去，如此说来，本身果然死了，现在鬼域之下与好兄弟相聚？

“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来世投个好人家。”面具人叹了口气。

“是么。”赵洛寒目光瞟向白一忠。

他皱了皱眉，道：“有空多习武，大好工夫莫要荒废了。”

赵洛寒略一点头，摸索道：“今儿但是和叶家商讨缔盟？”

赵洛寒回身往楼下去，他手中并无兵刃，执锐披坚的死士却面露惧色。跟着他徐行下楼，一干死士不由自主的今后退了几分。

他面露疑色，回身一看，白一忠和洪浩也跟了上来。

“在等人么？”她淡淡道。

面具人启唇，幽幽道：“在老天爷面前，人又有多大本事？赵洛寒，你须认命。”

“赵轩主今儿请我来，是为赏识两派操戈？”公子哥轻笑一声。

世人回至“碧落轩”江南分舵，开了半日会。生生费了几盆口水，赵洛寒才说动白一忠等轩中元老放下成见，与“富甲山庄”联盟。

白、洪二人面面相觑。

洪浩干呕，呸了一声：“这小白脸敢情蹬鼻子上脸了，对着我们轩主眉来眼去，忒也恶心，老子可不得戳瞎他那两只色迷迷的狗眼洞穴。”他平素莽撞惯了，声音又大，这么一嚷嚷，四下埋伏的探子皆听了个一清二楚，世人一阵轰笑。

“脱手吗？”白一忠低声道。

楼下厅堂内两班人马已是剑拔弩张，吓得鸨母大气不敢出。人群中，一头乌黑的獒犬嗷嗷呼啸，模样儿甚是凶恶怖人。

“甚么好茶？”他闻着茶香，忍不住问道。

赵洛寒道：“回轩再议。”

……

“轩主，我们这是真要缔盟？”白一忠迷惑道，“原打算不是将他们一锅端了？怎又临时改了主张？”

他正入迷，一轩中弟子牵马走至他跟前，恭恭敬敬唤了声：“轩主。”

洪浩悄悄冲赵洛寒挤眉，赵洛寒一时不知产生了甚么，只板着脸，沉默不语。诸人一眼不敢眨，只等他命令。他却心境混乱，云里雾里。

赵洛寒冷静叹道，你懂个屁，我这是救了你们性命。心底又深思，眼下是政和元年事末，也该是小冷进“碧落轩”江南分舵的时候了。

说完，摇开一把描金小扇，半遮着脸，也不顾四下里皆是眼线，兀自哼唱起北里歌姬常唱的小调来。庄内弟子抬来肩舆，掀帘请他上轿，他回身冲赵洛寒挑眉笑了一笑，而后哈腰入轿。

公子哥儿干笑两声，也不说话。

庙里，一墨衣男人抚胸咳血，狼藉的发遮了半个脸。他半跪着，以一把吴钩支撑全部身材，钩身在月光下幽幽发亮。

沈千柔见他如此，也不挽留，任由他去了。

他将赵洛寒尸身翻转，割下厥后背处一块皮肉，放入黑布中裹好，走出破庙，身影垂垂被夜色淹没。

数步之遥，站了一人。那人头戴骷髅面具，手握“判官笔”，身形一摇，一支判官笔幻作三支。面具人二话不说，朝墨衣男人袭来，三支“判官笔”破风猛刺——男人已是穷途末路，也不做抵挡，微微闭眼，吐出一口淤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