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壮士断腕[第1页/共2页]

城门大开，长长的古街上，莫非和丫丫披着玄色的大大氅，缓缓走来。大氅上庞大的帽子盖在他们的头上，下摆的衣角长长的托在地上，与皑皑白雪构成光鲜的对比。

高台之上，莫非正披着玄色的绒衣大氅，大氅上广大的帽子几近与肩齐宽。在他身边的丫丫，穿戴一样的大氅，并肩站立。

“此次出战杀敌，燕城不保，你在军中退役多年，本将命你脱下盔甲，分开燕城。今后，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你就不要再回燕云了。”

王瘸子看着莫非，感激的抽了抽鼻子，然后拱手道：“将军也是，此行前去，多加保重。”

燕云之战，在这天真正的结束。

“我既然承诺叶将军，保全燕云半年，就必然会办到。”莫非说到这里持续道：“老王，我此次分开，恐怕不会返来了。你……多保重。”

既像是疆场点兵，又像是告别典礼，莫非三人，将燕城将士一一点过，仿佛那些死去的将士们还具有着新鲜的生命站在那边。

自始至终，莫非没有转头，仿佛已经预感了王瘸子将会干甚么，莫非只是悄悄的站在风雪中。

“豹军一队，刘奇伟……”

莫非抽出身上的佩剑，杵在地上，神采庞大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盔甲，号令道：“老王。”

“狼军一队，朱首……”

校场之上，只要莫非、丫丫、王瘸子三人，莫非和丫丫沉默的站着，王瘸子卖力的喊着。

王瘸子唱完以后，看着逐步远走的莫非和丫丫，王瘸子愣了一下，然后大声喊道：“将军……你一起保重啊！卑职想兄弟们了，卑职先走了！”说完，王瘸子狂笑道：“哈哈哈……兄弟们，你们鬼域路，等等我这个瘸子。”

两人走出城门，没有停歇，没有道别，缓缓的向前走去。

但是，这句沙哑活着风声，在空旷的校场之上，显得非常宏亮。

“……”风声嘶力竭的刮过，但是，在这一刻，风的嘶吼已经极致到没有一丝声音。

仍然无人回应……

赵大义……早就战死了。

莫非的面色仍然平静自如，但握着剑的手青筋爆起，过了很久很久，莫非平复了颠簸的内心，低声道：“好。”接着又黯然道：“老王，是我对不起你们。”

王瘸子惨淡一笑道：“没有将军，我们这些人早就死了，将军放心的去吧。燕城高低的数十万将士，除了感念将军外，觉无别的设法。”

而在远远的处所，一条玄色的线在疆场的地平线上，渐渐的升起，由恍惚变清楚，由短变长，由远变近。那条玄色的线，恰是大秦王将秦甫风带领的百万秦兵，浩浩大荡的向疆场走来。

乾承十三年，腊月六，孤星北移，帝星藏匿。

腊月七，天大雪。

王瘸子唱歌的调子是边塞独占，再共同沙哑的音色，在这凛冽北风中，更显几分六合悠悠，怆但是泣下之感。

王瘸子持续用沙哑的嗓音吼道：“虎军三队，王勇……”

莫非听到这里，蓦地顿住脚步，而在他身后，在高高的城楼上，王瘸子一个纵身跳下，孤零零的吊在大气持重的城楼上。

……

可对应这宏亮的声音，无人回应……

燕城外，雪满地。

“虎军三队，赵大义……。”王瘸子罕见的穿戴戎服，长年的蓬乱的头发，梳的顺顺铛铛，插着发髻，看起来干劲实足。只是那沙哑的声音，将他老迈沧桑的春秋透露无遗。

王瘸子闻言一愣，然后正色道：“启禀将军，卑职固然大哥体弱，但愿与燕城共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