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盛世红妆独暗殇(3)[第1页/共3页]

一双龙凤红烛影影绰绰，不知何时已被吹灭。可彻夜，必定有人展转不眠……

沈予这才长舒一口气，转对出岫问道：“方才我对淡心发脾气了？”

“这是小侯爷暗里送您的大婚贺礼。”出岫赶紧打断沈予的话，在云辞身后仓促道，“小侯爷传闻我喉疾病愈，特地前来探视，一个没忍住，便将这双匕首抖搂出来，在我面前显摆呢。”

“说到底，你还是不肯分开他，是不是？”

红枣、花生、桂圆、莲子铺了满床，取“早生贵子”之意，可又有谁知，他刚失掉一个孩子？唯有新娘悄悄端坐在床榻旁，看似非常温婉文静，确然是大师闺秀，系着王谢。

“多谢小侯爷体贴。”出岫松了口气，正待问他在此逗留几日，沈予已俄然转了话题：“我给你的匕首还在吗？”

出岫听在耳中，又迎了淡心与竹影进门，笑问：“前头散了？”

出岫仍旧低首垂眸，瞧见一双绣着吉祥图纹的高贵皂靴闪现面前，只在她面前顿足一瞬，又稳步走进屋内，连带拂起浅浅的酒气。

沈予唯有苦笑：“我本来想说你傻……也不知现在你我谁更傻。”

再次走过出岫身前时，云辞的脚步仍然妥当。从始至终，两人彻夜的交集，仅止于此。

闻言，云辞施手抚上一双匕首的雕纹，拇指一一划过两颗红绿宝石，终究浮起一丝隐晦的含笑：“既如此，却之不恭。”说着已将匕首支出袖中。

“您指的是哪一句？”出岫回想一瞬，不解其意。

他话音落下，尚未抬步，屋外已响起说话声：“出岫。”还是淡心。

畴前她只道是被赫连齐伤透了心，便也不知沈予话中之意。可现在，颠末与云辞的情思委宛，又有这对鸳鸯匕首搁在面前，一个“情”字、一个“深”字，直教人无所遁形。饶是出岫再过蠢钝，也已了然沈予的意义。

“你都成甚么模样了，我还挑这时候与你调笑？”沈予沉声回应，无一丝亵玩之意，“还是你觉得，当初我冒着获咎明氏的风险将你藏在追虹苑，只是色欲熏心？”

“小侯爷。”出岫被那匕首上的红绿宝石刺中双眸，神采闪躲道，“我是不洁之躯……不值得。”

出岫边说边叹：“当初侯爷向您讨我，只当我是您的婢女，而您也未曾回绝……我若只是在他身边奉养笔墨也就罢了，可现在我已与他有过肌肤之亲，您是否还能张得开口？”

不得不说，这身衣裳……云辞穿戴很都雅。出岫有些不敢去看他的神采，更不敢猜想他为何要在大婚之夜跑来此处，连衣裳都没换。她唯有动了动唇角，扯回那残存的笑意，恭敬地施礼：“恭喜侯爷。”

顷刻间，出岫眼眶一阵酸涩肿胀，只能定定瞧着那立在院中之人。也不知是用了甚么药，云辞是站着的，双手背负，矗立清俊。夜风垂垂吹起他的衣摆下角，那绣金祥云的暗红锦袍，端的是华贵称身。

云辞薄唇紧抿，并无笑意：“愿赌伏输，当初既败给你，天然要践诺改名。”他偶然在这细枝末节上多做胶葛，回身端起桌案上的合卺酒，递过一杯在夏嫣然手中，无言相邀。

“小侯爷……”她睁大双眸难以置信，面上尽是震惊，“您是……在拿我调笑吗？”

云辞唇边始终留着含笑，一一目送来宾拜别。他面上似是漾着醉意，然细心一看，又是清冽。

“这是我送给晗……”

“是吗？”云辞微微侧首问道，却没转头，继而又看向桌劈面的沈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