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多情却似总无情(1)[第1页/共4页]
现在这位美人正躺在床榻之上,神采蕉萃、面色如纸。但那美而不妖、艳而不俗的含烟之态如此出众,便如一朵濯清的白芍,精美得藏也藏不住。
她停顿半晌,又硬起心肠去戳晗初的痛苦:“不是清倌儿也没甚么,只要没怀过孩子,总另有前程。”
晗初清楚地记得,初遇那日,两人皆在相互眼中看到了冷傲之色。是的,是冷傲。昔日她卖艺不卖身,前来听曲的花客多数酒徒之意不在酒,令她心生嫌弃。
如此想着,风妈妈便主动撩起床榻的帷幔,将那一张绝美的、惨白的容颜暴露来,又对沈公子劝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晗初再也担搁不得了!”
风妈妈一向看着沈公子的背影消逝在楼道拐角,才带着琴儿返回屋内。她一眼瞧见晗初正靠坐在床榻上,固然仍旧精力不济,但好歹人是复苏了。
听闻此言,晗初的神采更是煞白两分。
风妈妈正筹算呵叱晗初几句,岂知对方已先行开了口,声若蚊蚋,非常细致温婉:“妈妈息怒,我知错了。彻夜过后,毫不再为赫连齐落一滴眼泪。”
沈公子盯着榻上那天姿国色的蕉萃容颜,终是没有再回绝:“风妈妈出去吧,容我放心诊治。”
“多谢你。”晗初破天荒地暴露一抹浅笑。
而唯有赫连齐,两人初初相逢时对相互一无所知,便也如同戏文里的才子才子普通,矜持着相互问候。
屋内静得听不见一丝声响,有些令人遐想的诡异。
“蜜斯别担忧,您如许才貌双全的美人,明日定能重新觅得夫君。”丫环琴儿在旁怯怯地安抚着。
他是她的第一个入幕之宾,也是独一的一个。原觉得缠绵欢情永无停止之日,可现在,那些山盟海誓终成了过眼云烟。
“你记得便好。”风妈妈的声音冷起来,全然不复方才的心疼与嗟叹,“青楼女子要将情爱看得淡一些,你风华正茂、艳名在外,今后还会赶上更好的。”
沈姓公子英挺的眉峰轻挑,潋潋的目光披发着几分漫不经心。他明显晓得榻上的女子是谁,却好似盘算主张要置身事外,调侃地笑拒:“如何,她为情所伤,要死要活?”
可叹世人提及赫连齐,都会赞一句“艳福不浅”;但提及晗初,大多嗤笑她“残花败柳”。
只是这个坎儿,须得晗初本身跨畴昔,风妈妈纵横欢场二十年,如许的事情见得太多,便也没了力量再劝。
再次来到千雅阁,旧事如潮流普通涌上晗初的心头。八个月前,她应邀来此登台献艺,一曲弹罢,便在后院碰到了醒酒吹风的赫连齐。
风妈妈扫见他衣衿处的嫣红口脂,故作含混地笑了笑,才低低恳求道:“公子行行好,为我这宝贝疙瘩诊一诊脉吧。”
当赫连齐听到她是醉花楼的晗初时,目光廓清没有涓滴鄙夷,反倒低低赞了句:“虽是古曲,却有新意,女人好琴技。”
传闻,当朝帝后亲身驾临赫连府,为一双新人主婚;
曾经在小楼前等了足足一个月,风雨无阻只求一睹芳容的,是赫连齐。
传闻有很多,无一不是对此次婚仪的羡慕与赞叹。即便晗初足不出户,这些事还是或多或少地传入了她的耳中。
玉臂上伤痕累累的女子闺名“晗初”,韶华十五,是醉花楼的头牌花魁,素有“南熙第一美人”之称。
风妈妈看在眼中,疼在内心,语气也随之软了下来:“你的琴技申明远播、颇受赞誉,可别为一个赫连齐坏了技术。”她边说边站起家来,朝门外走去,“好生将养身子,总得把‘南熙第一美人’的头衔给保住了。半月以后,你重新挂牌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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