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何事秋风悲画扇[第1页/共3页]

沈予瞟了出岫一眼，面上才挂了笑：“是啊！先请出岫品鉴一番。”

“是不值得，还是不肯意？”沈予直白相问：“你放不下他？就那么喜好？”

“您才晓得？”出岫笑言，走去拔了门闩。待看清门外站着的人，那一抹倾城笑意已来不及收回，生硬在唇畔。

“你都成甚么模样了，我还挑这时候与你调笑？”沈予沉声回应，无一丝亵玩之意：“还是你觉得，当初我冒着获咎明氏的风险将你藏在追虹苑，不过是色欲熏心？”

一双龙凤红烛影影绰绰，不知何时已被人吹灭。可彻夜，必定有人展转不眠……

“我本来想说你傻……也不知现在你我谁更傻一些。”沈予并不勉强，只寥寂地笑笑。

云辞也没有悠长逗留的意义，收下匕首已开口号召沈予：“走罢，你若再不救场，我可不可了。”

闻言，沈予悄悄感喟，面上一副“早已推测”的神采。他沉吟半晌，从袖中取出另一把匕首，缓缓将两把凑成一对，搁在桌案上，道：“我当初说过，你若情愿返来，这匕首便是信物。”

云辞唇边始终留着含笑，一一目送来宾拜别。他面上似是漾着醉意，然细心一看，又是清冽。

“怪只怪我当初……”沈予话未说完，转而一叹：“算了……你是客岁十月随挽之走的，现在已是玄月，这一年时候我想了很多……本来就筹算来这一趟，将心机正端庄经奉告你，现在反倒给了我机遇。出岫，他既不珍惜你，我……”

闻言，出岫倒是出言安抚道：“您是顾恤我，一时鬼迷了心窍罢了。若当真做开得了这口，只怕今后也要悔怨的。”

是的，立在院中。也不知是用了甚么药的原因，他是站着的，双手背负，矗立清俊。夜风垂垂吹起云辞衣角下摆，绣金祥云的暗红锦袍，端得是华贵称身。

沈予笑着答允一声，两人并步出了门。

沈予仍旧勉强噙笑，回道：“情意罢了。”

“没，侯爷推说出来醒酒。”竹影回道。

出岫不敢想，更不肯去猜。从始至终，两人彻夜的交集，仅止于此。

玄月的秋风缓缓吹开窗幔一角，伴跟着一阵如有似无的脚步声。沈予习武，耳力活络，已是蹙眉道：“我先出去，不能毁你名声。”

“挽之哥哥。”新娘缓缓抬眸，朱唇抿笑，将云辞的思路唤了返来。面前这有八分类似的女子，是另一小我。若当真论起来，他熟谙她更久一些，也更，亲热一些。

话音甫落，尚未抬步，屋外已响起拍门声：“出岫。”还是淡心。

赠这把匕首时曾说过的话？沈予那天说过很多话……

沈予这才长舒一口气，转对出岫道：“方才我是否对她发脾气了？”

“您指的是哪一句？”出岫回想一瞬，不解其意。

“说到底，你也不肯分开他，是不是？”沈予苦笑着加上这一句。实在这才是最最关头的一点。

“是吗？”沈予幽幽再问，但已不需求她的答复。

劈面传来一声轻答，只要一个“嗯”字，辨不出悲喜。

婚房以内，龙凤红烛正熠熠燃烧。喜娘与丫环站成一排，恭喜之声不断于耳。换衣、灭烛、解红结……待到屋内终究剩下一双新人时，云辞才肯走近床榻之前。

知言轩内铺天盖地皆是红色，红的绸帐，红的灯笼，树枝花草无一不是系着红绳，新房的窗户也贴着数个“喜”字，就连门幔亦为百喜图，仿佛能将夜色淬上一层红光，接天而去。

顷刻间，眼眶里一阵酸涩肿胀，出岫只能定定瞧着那立在院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