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盛世红妆独暗殇[第1页/共3页]
“明日我会亲身端药前来……”云辞直视着面前那一双潋滟清眸,决计忽视她颊边未干的泪痕:“这些日子,你好生安息,淡心会来照顾你。”
屋门开启又被重新关上,声响是如此谨慎翼翼。榻上的女子却在此时展开双眸,一片清冷不见半点倦色与困意。
滑胎的过程实在已记不大清楚,毕竟是畴昔了二十余日。云辞很体贴,连端来的一碗落胎药,都酸甜适口如同汤羹,无对比顾她的味觉。
出岫仍旧笑着:“我明白。”
任光阴再是难捱,终还要度过这一日。玄月初九,离信侯大婚。
“中毒?”出岫难以置信:“您是说……那岂不是您也中了毒?”
如何能忍心,如何能放心……母亲之言,言犹在耳。怕只怕即便这孩子生下来,不管存亡,也轮不到出岫亲身抚养。
本来觉得,会有一个与他生生不竭的联络。可若落空孩子,他又另娶,这份豪情怕是再难觉得继。即便不肯意断,新夫人又岂会忍下了?另有太夫人……
胎里带出来的毒,即便后天如何尽力都没法尽除。幸者,身材孱羸药不离身;不幸者,早早短命。
出岫闻言,心中垂垂升起一丝但愿,双部下认识地护住小腹:“既已服用解药,那这孩子是否也……”
“这孩子留不得……”好像一句不成违逆的谩骂,顷刻间将人打入循环当中。
从辰时起,外头的炮声与乐声便不断于耳,几近能够设想出是如何热烈与昌大。知言轩的下人们走光了,每人都担有一份差事,院落里空空荡荡,唯有一个女子躺在屋里的榻上,双目无神望着帐顶。
两个当事人俱是沉默以对,甚么话都憋在心中。可竹影与淡心日日瞧着,当真说不出得难受。
晚风将阵阵花香吹送入鼻,夹带着一丝如有似无的酒气,另有,一声低低的感喟。
出岫抬眸了望,但见晕染的泛黄月色之下,一个紫衣锦袍的男人正尽情斜靠在青石长凳上,仰首大口大口地灌着酒。那身姿,说不尽地风骚与……寥寂。
身后,蜡炬成灰。
“侯爷……”出岫已然哽咽:“您怎会中了毒,是谁……”
出岫情知再也问不出甚么,可若要为此舍弃这个孩子……她不知本身今后是否另有福分,再怀上他的孩子了。
闻此一言,出岫面上仍旧没甚么神采,反而伸手去替淡心拭泪:“我都没哭,你哭甚么?”言罢已悄悄翻身躺下:“我有些乏了,小睡一会儿。”
三个字,一根刺,戳得两人皆疼痛不堪。
话到此处,淡心已说不下去,唯有垂泪。
“那日屈神医骗了你……你是中了毒……在与我肌肤相亲时。”云辞目中闪过自责之意:“我比谁都想要这个孩子……但他必定会带着胎毒出世,或许会如我这般落下一世残疾。”
有多少光荣,便有多少酸楚痛苦。这副担子,重逾千斤。
这般漫无目标地走着,直至四周环境已逐步喧闹,树杈上也瞧不见捆绑的红绸,她心内好似才安静些许。
一眼望去尽是红色,就连树杈上都绑着红色的丝绸,直将全部夜色沁出一片嫣红……好像那日她落胎时的血水。
“你睡吧。”淡心坐在榻前未动,瞧着出岫缓缓阖上双眸。两人一坐着一躺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出岫的呼吸均匀而安稳,淡心才几不成闻地低叹一声,起家吹熄烛火,走出屋子。
“出岫!你怎能下地!”淡心赶紧将手中的水盆放到架子上,仓促赶来禁止她下床。
“这便是离信侯的任务。坐拥天下繁华与雍容,亦要承担不成预知的险阻。”云辞只欣然一叹。
请收藏本站:m.kuxs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