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相隔千里寄明月（二）[第2页/共3页]

清意冲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但出岫听懂了，遂点头道：“很好。但你需得记着，他现在已经不是沈小侯爷，你不能再这么称呼他。京州不比烟岚城，一句话不慎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本来是长篇累牍写了很多内心话，但出岫本身撕了，她怕适得其反，再给沈予无谓的但愿；若要挑明不让他与云想容和离，又怕沈予一怒之下会撂挑子，再生出甚么事端。想来想去，她唯有写下这短短十六个字来表示他。

“好。”出岫见不惯存亡离别的场面，心中一软承诺下来。第二日，云忠病逝。出岫将保举云逢的意义提了提，太夫人公然没有反对。

出岫素手悄悄抚过“情深”二字，又将那封信放入锦盒以内。她感到咽喉处涌起一阵苦涩，但还是强忍着对竹影叮嘱道：“明日你安排人手送清意赴京，让他务必将这盒子交给沈予。”

他问出这话，半晌再没听到任何动静。很久，才见出岫从锦盒里取出一柄镶嵌着红宝石的匕首，再次命道：“下去罢。”不知为何，竹影竟从这短短三个字里，听出云氏当家主母的脆弱与哽咽。

竹影回身折返，重新走回出岫身边：“夫人另有何叮咛？”

云府的又一个新年，因为没了老管家云忠，出岫总感觉贫乏点儿甚么。待过了正月十五，云逢正式走顿时任，领受云府外务。

恰时，出岫将信封写好，又将信装入其内，号召竹影出去：“你将这信誉火漆封好。”她停顿半晌又问：“畴前侯爷那儿有两把鸳鸯匕首，一把镶着红宝石、一把镶着绿宝石……这双匕首现在那边？”

“夫人，清意来了。”竹影在门外禀道。

出岫接过锦盒翻开一看，两把匕首悄悄躺在此中，匕身光彩刺眼，宝石灿烂夺目，未出鞘已能感到模糊寒光。一个“情”字，一个“深”字别离雕刻于两把匕首之上，好似这人间最强大的魔咒，死死困住了一个男人的心，另有他的平生。

翌日一大早，清意便诚惶诚恐地在云府门前等着。待竹影晓得这事时，他已在外甲等了近一个时候，身上都凉透了。竹影将他带进知言轩，热茶热水暖了半晌，清意才缓过劲来。

出岫顿了顿，在清意诚恳巴交的面上打量一番，又道：“畴前听姑爷提起，你年纪虽小但很有分寸。现在我问一句，你要照实答复……你若不想再跟着他，我能够给你一笔钱自餬口路，或者给你安排个出息；你若还情愿跟着他，我送你去京州。”

“清意”这名字出岫曾听沈予提过，畴前他每次来云府见本身时，都会带着这名小厮，现在文昌侯府树倒猢狲散，这小厮还肯留下来替沈予打理宅子，且一呆就是两年多，可见也是个靠得住的人。

竹影进清心斋时，一眼便瞧见出岫在写信，书案上到处都是写废的信笺，揉成一团团，可见写信之人的冲突与纠结。

待入了冬，管家云忠突染沉痾，临终前保举亲侄儿云逢代替他的位置：“老奴为云府鞠躬尽瘁一辈子，现在也能够去地府之下持续奉养两位侯爷了。既然竹影不肯接这个位子，老奴想让侄儿云逢接办……”

这世上最短长的手腕，不是被人逼迫去做本身不喜好的事；而是明知这事本身不喜好，还得心甘甘心去做。从这点上来看，云想容是最高超的女人。

“清算侯爷的遗物时，都搁起来了。夫人要找出来么？”竹影晓得，那双匕首是沈予送给主子云辞的大婚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