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热河暗流[第1页/共3页]

阿布都猛地站起，抄起铲子，瞪眼低喝：“哪来的丫头？鬼鬼祟祟！”他向前迈出一步，细弱的身影如熊挡在董文翊身前，铲尖在地上划出一道深痕，雪粒飞溅。他的棉服被风吹得鼓起，眼神防备，低骂道：“这雪地里冒出小我，比阴魂还邪乎！”

雪地里，一股淡淡的硫磺味稠浊着远处古刹的檀香残韵，刺鼻而诡异，像在诉说这片地盘未尽的奥妙。

她低声道：“我跑得快，他们未追上。”她的语气安静，眼底却闪过一丝寒光，似在回味昨夜的刀光剑影。

董文翊停下脚步，手指扒开一块石板，暴露一道埋没的裂缝，宽约半米，水声从中涌出，降落而短促，如地底的脉搏在跳动。

阿依莎点头，低声道：“好。”她回身朝溪流走去，法度沉稳，黑袍在雪地里划出一道暗影，铜铃叮当作响，似在唤醒甜睡的地脉。她的背影肥胖却坚固，袍角被风掀起，暴露暗红的内衬，好像干枯的血迹。

他站起家，手电光扫向溪流，雪粒被北风卷起，打在脸上如针刺。他眯起眼，低声道：“入口不远。”手指攥紧绢帛，纸边被风吹得微卷，像在衡量前路的凶恶。

黑影停在一棵枯松下，缓缓昂首，暴露一张年青女子的脸，肤色白得近乎透明，眼窝深陷，眼神却锐如鹰隼，像能刺透雪雾。

阿依莎未直答，嘴角微扯，暴露一丝意味不明的笑，低声道：“他晓得满族秘事，奉告过我玉佩的传闻。咸丰陵藏水魂，我能带你们入内。”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三人，“但我有前提——找到玉佩，线索分我一半。”她的声音降落，铜铃在指间闲逛，铃声清脆得刺耳，像在雪地里划出一道无形的线。

他低声道：“暗盘团伙……比定东陵的设备更硬。”他捡起引线，指尖摩挲着烧焦的边沿，低声道：“土火药掺洋货，他们下了血本。”

女子眯起眼，低声道：“我叫阿依莎，湘西来的，赶尸术传人。”她顿了顿，手指抚过腰间的铜铃，指尖冻得微红，铃声叮当作响，似在唤醒某种甜睡之物。

林瑶一把拉住他，低声道：“别鲁莽。”她看向女子，语气冷如冰面，“你是谁？为何晓得咸丰陵？”她的眼神锋利，手指不自发捏紧条记，像在核阅一个潜伏的威胁。

董文翊顺着指向看去，手电光照出足迹旁几片散落的烟头和一块破布，布边绣着恍惚的洋文，似洋人常用的手帕。

自定东陵一别，乌尔图的身影便如青烟般消逝，只留下一句“咸丰陵见”的承诺，如无形的丝线，将他牵入这片冰封的未知。

董文翊沉默不语，目光投向远处山坡下的溪流，溪面结了一层薄冰，冰下暗潮涌动，降落的水声如地脉的呼吸，模糊透出一股阴冷。

阿依莎点点头，低声道：“昨夜我在山下撞见一伙人，蒙面，携洋枪与火药，欲炸开咸丰陵。”她指向溪流下流，手指果断，“那儿有他们的足迹，雪未袒护。”

溪流旁的雪地渐薄，暴露冻硬的泥土与几块散落的石板，石板上满文刻痕恍惚，似被风雪磨蚀百年。

他想起乌尔图在定东陵的风咒青光，那肥胖的背影如鬼怪，心底疑虑更浓——这女子来得太巧，莫非是乌尔图的棋子？

阿布都蹲在一块雪堆旁，扛着工兵铲，粗糙的大手搓得“沙沙”作响，嘴里呵出的白气如蒸汽喷涌。

她停顿半晌，低声道：“暗盘的人盯上了这里，我昨夜撞见他们，几乎没逃出来。”她的黑袍袖口暴露一道暗红血痕，长约三寸，似被刀锋划过，血迹已冻成冰渣，袍角还沾着几片枯叶，像是从一场恶斗中幸运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