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司府宅(9)[第2页/共5页]
“前前后后我光是筹办就花了整整一年,又一年选人,再一年观天象,不然为甚么祭奠会三年一次?你倒好,等我全数做完了,你二话不说就找刀曼罗夫人抢了个现成的。你的知己让狗吃了,就不怕接不下来砸手里!”
“雅莫,不要觉得我不晓得你打的甚么主张,别觉得有土司夫人撑腰就能为所欲为!”
那矮胖的女子坐在北窗前的官帽椅上,像是老衲入定般正喝着茶。等召曼砸完了也骂完了,才将茶碗放下,慢悠悠地说道:“你说这届的祭神侍女中有特工?”
可他忘了,这里毕竟还是土司府,不是他的一言堂。
“有、另有一个女孩子……挺古怪的,仿佛晓得些甚么……”
“开口!”玉罕瞋目而视。
突生的变故,让池中泡得非常舒畅的女人们纷繁调过来视野。不就是去祭神阁里守夜么,跟背诵祷文有甚么干系?此中有几个跟月卓拉一道从红河村寨来的彝族妹子,就算故意想跟她更调,听她这么说,也愤恚地收回了设法。
在月卓拉话里泄漏更多奥妙之前,玉罕上前来一脚重重踹畴昔,直直踹在月卓拉的肩胛。月卓拉跌进水里,扑腾了两下,还没等再站起来,就被拿着棍棒的粗妇一把从水里捞了起来。
“真是个美人啊。红河彝族将你如许的美人送出去,明显是对你寄予厚望,缘何要这般不识汲引?”召曼说话间将腰弯得更深,把头低到月卓拉的颈窝,似在轻嗅着她的体香,“要晓得,能遭到摆夷族大巫师的喜爱和调教,是多少女子求都求不到的‘福分’。”
召曼斜睨着官帽椅上的女子:“甚么意义?”
白日里不是有个女人惹怒了掌事侍女,已然落第了吗?怎的还要挑人去祭神阁!
叮叮咣咣的砸东西的声音在屋里响起,吓得守在门口的奴婢缩了缩脖子,都退到了回廊以外。
“不、不……我甚么都不晓得,我不晓得……”
“不,不,我不要去东厢,别送我去东厢,不要!”
召曼轻笑一声,走到月卓拉面前抬起她的下颚。月光从窗外洒出去,被水浸湿的发梢黏在她的额头上,闪现出浓丽的瓜子脸,一双泛着泪光又惊又恐的大眼睛,让人蓦地生出想要怜惜安抚,却又更加想欺负虐待的打动。
月卓拉的事,就像是一粒石子投到湖心泛动出的波纹,传不入迷祭堂,对府里也构不成任何影响。在召曼眼中,一道波纹是掀不起大浪的,向来这些踏进神祭堂的人,红河彝族也好,沧源佤族也罢,都翻不出他的手掌心。故而召曼冷静地在心策画着,一旦抓到阿谁胆敢在暖堂东厢行凶的人,要利用甚么样的折磨手腕,才气供他吃苦,泄贰心头之恨。
凌厉的声音让月卓拉一颤,浑身止不住地颤栗起来。她现在绝望极了、也惊骇极了,说甚么奉神、侍神,实在都是送来给这个猥亵的男人采阴补阳的玩物,她姐姐如此,现在又轮到了她……月卓拉不晓得为何本身的家属要惊骇和奉迎这个那氏土府,可她晓得如果她说只要她一人晓得这内幕,这个男人必然会毫不踌躇地杀了她;就算她一时死不了,事到现在,也不会有甚么好了局了……
席间的女孩子们噤若寒蝉地低着头,无人敢出面讨情。待听到“淘汰”两个字,每小我脸上的神采不一,惊奇、怜悯、唏嘘……更多的是恋慕。早晓得背不下来就会被打收回去,干脆都不背了,早早分开这鬼处所了事。
朱明月与世人一样昂首目送着那佤族女人被拖走的惨状,余光略扫过坐在她斜火线的月卓拉,花苞髻的发式,只暴露侧脸,一双眸子里出现的却不是担忧或怜悯,而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悲悯或者说是惊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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