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穷匕见（4）[第4页/共5页]

阿姆一震，泪眼婆娑怔怔地望向面前的少女，她正面朝着夜幕，一双乌黑的眼睛仿若融入了夜色，无悲无喜，却又含着浓得化不开的苦楚。

“你这是讽刺我？”

她的手一颤抖，“啪”的一声，竹牌掉在了地上……

但是那九幽的这些好东西又是从哪儿来的？在东川府城外李四就逮的一刻，曾招认不讳，这些年来那氏军人从货商那边半路劫来的东西太多，因路途甚远，不成能全数运回元江府。除了此中最值钱的器皿、外相、药材和绸缎等等被来策应的人取走，其他的像茶叶、马匹……有处所藏的就藏起来，没处所藏的都当场烧毁。另有一部分也直接卖给了本地的走货贩子。

共分三段的臂环，羊脂白玉两端裹纯金合页，相互衔接，此中一对合页做成活轴。玉是晶莹油腻，金是厚重莲瓣纹，瑰丽华丽到了顶点。

方才揭开金函盖板的时候，她探头看了一眼，内里摆满了琳琅宝贵的金饰，交相辉映，金函的内壁和底部也都填满了藐小的金珠，浮光细致，变幻不定，如同水波映泛阳光。

确切相称惹眼。不过这玉环不是阿姆口中的物件，杨贵妃的“红粟玉臂支”，顾名思义，是以红玉为胎、带有金粟工艺装潢的臂环。正品现藏于应天府宫城中的尚宝监。

“我没有，我……”玉里的话没有说完，胸口蓦地一痛，面前堕入一片永久的暗中。

这是哪儿？

是曼短梵刹的后山……她如何会单独一人在这里？

是乌图赏的声音。

稍稍一衡量，玉里都会让埋兰去死。

阿姆惊叫道。

朱明月是在天光微明时起的。

前一拨侍婢才刚出去，捧出去的那三重宝钿珍珠金函，就端端方正地摆在镜台上。现现在竟然又来了两拨。

“好一句‘活着的人总还是要持续活着’，你们要真能这么想才好……”朱明月声似感喟，“该做的我都做了，不该做的，被逼着我也做了，至于今后，你们如果心口如一地跟着我，我自不会不怀旧情；反之，你们内心稀有。就如许吧，东西都在这儿，你们也来挑一挑。”

在梦中。

玉里抱着阿姆，看不到阿姆脸上变幻莫测的冷意，阿姆低着头，却也能猜到玉里大要悲戚实则一脸得逞的神采。

朱明月想起当时跟着马帮的步队刚到东川府，沐晟也给过她如许一个三重宝函，却不是金就是银，满满铛铛，分量实足，像是恨不能将整座金山堆在她身上。

玉里还揣着才刚从沈蜜斯手上领的犒赏，天然不敢当真上前去挑，但那三方金函里的配饰大多是她没见过的，随便拿出一件来都能让她做梦笑醒。想不到沈蜜斯毫不鄙吝，一口气赏了她和阿姆每人五件。阿姆不肯意拿，东西现在还都在她怀里。

沐晟也说过，劫夺的赃物普通不放在土司府宅，而是运到了勐海的广掌泊，在南弄河边。

另有昨早晨送来的一方雕红漆盒，再加上现在送来的两方百宝嵌描金漆盒，内里盛着的裙衫应当大多是天马锦、鸳鸯绮的料子。此中两件熏了苏合香的罗衣，格外华贵夺目，阿姆拿过来给她一看，襟口和袖口的镶滚上竟然覆了金泥斑纹，在烛光晖映下隐映不定。

就在这时，阿姆不谨慎打翻了最里侧的阿谁金函，金饰“哗啦”一下倾倒出来，洒满了桌案。阿姆哈腰捡起一枚滚落在地的，恰是摆在最上层的一对莲瓣纹金装白玉镯的此中一枚。

这也是她最开端说，埋兰的死，是早就被决定的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