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雀九幽（7）[第1页/共5页]

胖和尚抹了把头上的汗，哈哈笑道：“你说的那座宝刹，不就是你刚出来的若迦梵刹？”胖和尚指了指她的来处，“但传言不成尽信，所谓的‘洗眼神泉’，不过是若迦寺中法堂北侧的一眼死水，清澈甘洌，最宜烹茗，却与洗眼明目无缘……”

寨中寺庙的范围都较小，常常是开荒造林后有了新的村庄，才在村中建起新寺院，寺中不专设斋堂之类，僧侣们的饮食都是由村民供应，是以鼓吹一些神乎其神的神迹让村里百姓更信奉、更虔诚，也不是没有过。

少女耸了耸肩，仿佛这要求只是临时起意，更没将小和尚的不和睦放在心上。

此时恰是午休刚过，寺里的僧弥们都跟着佛爷在大殿里打坐、诵经，院中看不到太多和尚行走。二道院的两侧摆着几座香鼎，烟气袅袅，前面另有一座大殿，从廊柱到梁架到处充满飞天、人物禽兽浮雕，从门窗到斗拱到处是壁画彩绘、金银金饰。

“又不是斋戒日和赕佛日，你觉得但凡是爬上石阶来叩响庙门的人，就能被答应进寺？”吉珂被她的忽快忽慢一惊一乍弄得不堪其烦，再想起她好歹是桑勐领出去的，斜睨一眼，明褒暗讽道。而后又问：“对了，说了半天，不知施主如何称呼？”稍后桑勐问起来，他也好有个交代。

吉珂闻言一瞪眼，大声叱道：“你要泉水，我们桑勐师父念你一片孝心，例外让你来到法堂取，别人还没这么好的报酬，你竟然说我们欺诈你！”

“没反对，也不代表必然会带我们去，就不能是以退为进？”玉里说到此，用手戳了戳阿姆的额头，低声道，“这才是出使的第二日，着甚么急，倒是你说话时需重视着，甚么该说，甚么说了会过甚，记得拿捏分寸，当知过犹不及。”再天真烂漫不谙世事，曼腊土司寨也不会安排一个失礼的奴婢来曼景兰。

“好了，泉水也取到了，算是得偿心愿了吧。”吉珂抱着双臂，站在井台边。较着是送客的意义。

少女欣喜地看他：“大师父此话当真？”

两人一前一后，吉珂心中有气走得僧袍翻飞步速极快，走到藏经楼的抄手游廊里，顺着廊柱拐了个弯，少女快走几步，扯住小和尚的衣袖，“这条路仿佛不是出寺的。”

正陪着祭神侍女观瞧的那释罗，听到笑声探过甚来，兴趣勃勃地问道：“甚么事这么高兴？要说跟你们这些活分的年青人在一处就是好，平白让人年青好几岁！”

“还没问小师父，别的那些来求泉水的人，都得偿心愿了吗？”少女又缓下步子，等他。

少女闻言一喜，点头道：“恰是，家中有老者眼盲，听闻中城的某座宝刹中，有一口专治此疾的仙泉，素有‘洗眼神泉’的盛誉，故此来求一碗泉水拿回寨里去给老者医治，却苦于不知究竟是在那边。”

阿姆高举双手，一副无可何如的投降姿式。玉里扑哧一笑，再绷不住神采，嗔道：“你啊，装疯卖傻的把戏，竟然用到我这儿来了！”

吉珂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些甚么，却终是把话咽了归去。这个时候，两人已经来到法堂北侧。

“快跟上，别东张西望的！”

少女拧起娥眉，“难怪我方才上去，跟守庙门的小和尚探听，刚提一句就被打发了出来，本来恰是身在宝山不知有宝。”说到此，她有些不悦地嘟囔，“即便佛家自度，却也以离贪爱为底子，可如何恁的鄙吝，连口泉水都遮讳饰掩，还拿谎话乱来我。”

“如何又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