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岁月如刀[第3页/共3页]

门子见我此番话如此至心切意，不复多疑，转而开门带路在前。我正了正素冠，便跟在前面。

我见这门子很有礼数，便行礼道：“我与苏大人暮年交友，近知其女早夭，内心沉痛不已。虽身在成都，亦不辞远途，日夜兼程，只想与苏大人一叙，尽抒悲怀。”

我没想到我再一次回到盗窟，不是正值我风景大造之时，而是我如此狼狈不堪之时。济天帮的人纷繁围观过来，一个个带着庞大的神采，看着张达携着六神无主的我上山。我不敢昂首看那些簇拥过来的人，此时他们的目光对于我来讲，倒像是锋利的短刃，刺进我滴血的庄严。

忽闻后院模糊约约传来铃铛声，我遂急行几步，转过回廊，踏进后院的玉轮门，豁然映入视线的这一幕竟把我身上仅剩的一丝平静和明智也掳走了！

正难过间，俄然听到背后一个熟谙而衰老的声音说道：“你要找的应当是这个吧！”

我上马提辔，直奔临江县里。

张达这么说，确切不为过，连我本身也晓得，那昏昏沉沉，魂不守舍的几天里，我茶饭不思，默不吭声，只顾御马进步。只要马疲人乏到极限，才稍事歇息，待马饮水食料结束，又马上登程。

此时正值春夏寒暄，七月中旬，连日阴云漫天，屋内更是暗淡。我因而拉着张达走到院中。到了内里光芒略微好些，我拆开手札，只要寥寥几行，上面写着：

我跟张达说：“你一起辛苦，到现在都未得歇息，我实在于心不忍。去苏府奔丧，还是我一小我去吧，毕竟这就是我一小我的事。”

张达揽我进了我本来居住的房间，立在门口的，恰是张铎。他赶快把我让进屋内，我抬眼一瞧，素衣、素裳、素冠早就筹办安妥，平平整整地摆在几上。

而那几日的气候，正像是我的表情，遮天蔽日的阴云，沉闷压抑的氛围。厥后暴风高文，暴雨骤降，雷声阵阵，虽耳入耳得张达说要寻个避雨的去处，我却执意前行，近似发疯了一样，加鞭打马。暴雨以后，又是连缀阴雨，雨露沾衣，成了点点霉斑。

初平二年，也就是公元191年，那年我二十八岁，当我还在混迹于刘焉麾下，胡想着有一天能出人头地的时候。一封来自故乡临江县的手札，成了我长生难忘的恶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