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扶桑称臣忙[第2页/共4页]

莲花定睛望去。清冷月光下，漆盒里一个倭寇的首级，瞋目圆睁，面上几道深深的刀痕，皮肉翻卷；仁丹须下的口唇下颌也是刀疤累累，已经看不出本来模样。

莲花喃喃隧道：“是，你们瞑目吧！”

打扫得极洁净，鹅卵石铺花的空中上纤尘不染，仿佛刚洒过水，氛围略微潮湿。正中是一条香案，供着净水，生果和铜鼎香炉。恰逢一轮满月当空，银辉晖映，园中似霰似幻。

莲花双目含泪，伸手悄悄抚摩，仿佛在家时轻抚父亲兄长和小弟，无穷和顺垂怜。

天还没亮，朱允炆要去上朝了。莲花有些迷含混糊地睁不开眼，感遭到朱允炆抽身起床，喃喃问道：“你要走了？”

过了一会儿，两个矮矮的身影呈现在奉天殿门口，有些游移着等在那边，仿佛另有些颤抖。王直上前低声说了几句，半晌摇点头，领着二人走进了殿内。

莲花面色惨白，长长叹了一口气。朱允炆握了握她的手，回身退在远处，悄悄等待。

陈迪接着问二人，尽量言词简朴易懂：“你二人来做甚么？”

天气垂垂暗下来，终究门口小寺人阿桂宣道：“圣上驾到！”莲花心中一喜，仓猝迎至门口。却见朱允炆又穿了身月白文士袍，含笑牵起本身的手便往外走。

礼部尚书陈迪上前得救，先问赤脚的：“你姓甚名谁？”见他惊奇，轻叹一声又问：“你叫甚么？”

朱允炆笑：“别担忧，信赖夫君！” 说着把莲花按回躺下，又掖了掖被角，柔声道：“接着睡吧。” 莲花乖乖闭上眼睛，胸口却起伏不断。朱允炆晓得她表情荡漾，有些不忍，安抚道：“没事的，午后等我返来。”

凝睇着仨人的灵牌，莲花想起阿谁大雪纷飞的午后，琉璃天下普通的汉城，景福宫思政殿里初闻凶信；想起在装殓房中，亲手擦拭尸身时的悲苦气愤；想起守灵四十九天红肿双目中的决计；想起曹家墓场上，北风中耸峙的墓碑……

天子不睬宫规，晚晚只到银月宫，世人见地过他整整三年风雨无阻日日去天禧寺的痴情，猜想多说无益，倒也无人非议。太后有些嫌后宫冷僻，本拟让儿子再纳些妃嫔，朱允炆一口回绝，毫无筹议余地，太后只好作罢。幸亏皇后和大长公主日日来陪，各诰命夫人进宫络绎不断，弘远更是感激不尽常来拜见，太后倒不愁孤单。莲花迟早存候，恭敬谨慎。太后轻叹之余，也不再多话了。

这时礼部尚书陈迪奏道：“日本使臣祖阿，肥富求见，现候在午门外。”

朱允炆接着道：“三位的大仇敌，允炆已经枭其首级于此；对马岛壹崎岛的倭寇也已回了日本，不会再扰乱朝鲜百姓。三位能够瞑目了！”起家取过一个漆盒置于莲花面前，翻开了盒盖。

朱允炆悄悄看着，很久，牵过莲花，跪倒在香案前。

“宣日本使臣祖阿，肥富上殿！”

肥富点点头：“是，大人。”犹自不断颤抖。

二人都是一身蓝布直缀，腰间系着同色步带。一个赤脚，矮矮瘦瘦梳着军人头；一个赤脚趿着木屐，矮胖满脸油光。两人在天子这一眼之下，惶恐失措，双腿一软便跪倒伏地，颤抖着声音道：“吾皇千万岁！”

此时的朱允炆和百官，如何能想到，就在这册封日本国王的应天府，五百四十多年后惨遭日本侵犯者的大搏斗，一次就杀了金陵古城三十万人？

莲花回后宫几个月，过得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