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泪（二）[第6页/共11页]

“真正的家还在更深的山里呢，但是我们不到那边去。”唐小翩拉着她穿过一个郁郁葱葱的树林，又来到了江边。

小小微微嘲笑，反问：“自古烟花女子有几个不是负情负义？”

小小记得她欺花赛月的仙颜，记得她说一不二的娇纵，记得她利落淋漓的笑声。

小小垂首：“燕郎难耐诗书，贱妾亦不惯风波。二者若日月差异。贱妾自熟谙燕郎以来，吃惊受累。燕郎可曾想过，贱妾早就风俗了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日子，如何过得惯江湖飘零、腥风血雨？燕郎若要贱妾适应，只能叫日从西出，月从东升！”

“苏女人，有几句话，不知能够移步？”

他把她放在船板上，俯身，低低地凝睇着她。

苏小小摇点头，“小小不肯再接这类买卖了。前次，怕了。”

燕赤侠在补葺屋顶，技艺敏捷，看来伤势病愈。

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燕赤侠的双臂把她揉到他本身的心窝里。

郭天北眼中暴现怒意，轻身跃来，伸手就要捏住她的咽喉。但是月色清莹，照得她的面貌比月色更动听。

苏阿姨和笺子都睡得很死。

唐小翩固然口里凶悍，但是见别人敬她一尺，倒也晓得还人一丈，“算了，你这类人闲着也是闲着，只要别太吵就好了……”

小小摩挲着玉笛，感受彻手生温，是个贵重之物。

“为甚么会伤？”

“是郭天北送的。浅了一点，我还死不了。”燕赤侠腔调平和，带着暴风骤雨的怒意。

“为甚么？”唐小翩真的拿她没体例，哀哀问。

小小俄然感觉有点宽裕，进退难堪。在那魁伟的背影后冷静站了好久，猛地扭头就走。唐小翩傻了眼，一纵身，拦在她前面，“你来了又跑甚么？”

苏小小慌得把耳朵捂住，告饶道：“别说了，别说了……”

文士与小小隔舟而谈，大有相见恨晚的殷勤。

“我想找你，就来了。”她嘻嘻笑道，“本来还想假扮男装来嫖你，不过怕你难堪，还是算了。”

黑暗中两人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感遭到纤细的窜改。

“我二表叔。”唐小翩诚恳答复。

内室内，一灯如豆。微小的光芒，就像她本身的生命，随时都能够被风吹熄。

小小被她看得很难堪，低声问：“唐女人深夜此来何事？”

小小没法答复。

小小晓得，本身再也见不到明天的朝阳了。

唐小翩展开眼，见到满脸惭愧、泪水涟涟的小小，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还真会腾挪。

唐小翩的衣衿已湿。

燕赤侠苦涩地笑了一下，执起她的手，柔声道：“不出三年，我便与你归隐江湖，不问江湖中事。好么？”

“嗯。”

两人的心中都有种平和温馨的感受，很幸运。

小谨慎里一阵疼痛，比针刺跟痛。很快，她就从镜中看到了一个文绉绉的墨客。

“贱妾乃污垢之身，岂能与燕郎相配？现在令唐女人刻苦，又令燕郎如此，贱妾乃千古罪人，求唐先生给贱妾一点时候，必然能令燕郎永弃前事，得偿所愿……”

苏小小眼眶莹然，泪水滑落在匕首上。

唐小翩抓抓头顶蓬乱的头发，想了一阵，才呢喃着道：“你别看隔壁那官儿人模人样的，昨晚他磨牙可磨得短长了！”

“这不是真的……”她冒死点头，眼泪簌簌地流。

小小问她，昨晚可有闻声甚么声音？

苏小小黯然道：“我无能无识，跟你归去又有何用？更何况，我与燕大侠不过萍水相逢，燕大侠……一定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