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心事[第1页/共7页]

他走到待客的客室里，朝围坐在棋桌前的世人拱手，“舍妹染恙，恕我失陪。”

傅云英扶额，不消猜，必然是傅四老爷故伎重施，用撒钱这一招来安抚女儿。

傅桂啧啧几声，低头飞针走线，啐道：“你果然是胡涂了。”

傅云英没说话, 扶她起来, 和傅桂一起送她回房。

傅云英点点头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写黄州县人粗鄙，我就写江陵府人蛮横残暴。”

“你放心，我不会和四婶说的。”她说完，悄悄瞥一眼傅云英。

傅云英昂首看看天气，“我要去上课，早退会被二哥罚的，等我中午返来，再去瞧瞧九哥。”

傅桂已经把丫头们支开了，奉告傅月傅四老爷顿时要过来。

丫头爬起来，亦步亦趋跟着她，“五蜜斯，九少爷是您的哥哥，他病了，您都没去看一眼……”

傅月凄然抽泣，委曲和惊骇跟着澎湃的泪水倾泻出来，忍不住道出占故意中已久的委曲：“爹，我觉得你不喜好我……你喜好英姐……我比不上英姐，比不上桂姐，娘说我不顶用，说亲的人家看不上我……”

毕竟黄州县人只是打斗，没有十里八乡全去做强盗。

他扬声叫丫头们出去，“去灶房煮一锅醒酒酸汤。”

屋里，傅四老爷安慰之下，傅月终究止了哭声，低着头含愧问：“爹，您、您不生我的气？”

傅月双手发颤，躲进蚊帐里大哭：“英姐承诺过我不会说出去的，呜呜……”

傅云章一目十行看完傅云英写的江陵府见闻，眉头微动，文章当然写得好，但字里行间的这份挥洒自如，和她平时的沉寂矜持不同太大了。

有爹这几句话，她甚么都不怕了。

傅云英一笑。

傅月现在只要欢乐和劫后余生般的轻松，对苏桐的那点萌动早就烟消云散，点头道：“爹，我晓得，我当时候不晓得如何就犯了胡涂……”

傅桂扯开蚊帐，皱眉道：“别哭了！你每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就算英姐不说出去，我也会说出去的！”

傅云章乌黑的双眸望着她，少顷，叹口气，摸摸她的丫髻，“无事，明天二哥送你归去。”

“去请郎中。”

傅四老爷撩起袍子，起家趿鞋，笑道：“又不是甚么大事，好，我去看看她。”

韩氏一大早去照顾傅云启了，房里只要傅云英和丫头芳岁。

声音里带着笑意，但傅云英听得出来，他大抵是不耐烦了。

啪嗒一声，傅四老爷扣下大葵扇，挠挠头皮，“你别瞎想了，月姐的事我内心稀有。你别把孩子管得太紧，她还小呢，让她松快几年，等出了阁，每天筹划家务，孝敬公婆，哪能像在娘家这么安逸？”

傅桂眉头紧蹙，既然有胆量靠近苏桐，就该想功德败以后如何结束，出错以后再怕有甚么用？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如果换做是她，早去找卢氏坦白了。

“是我谢你才对。”傅月脸颊微热，小声道。

傅四老爷公然如她猜到的那样，浑不在乎，挥挥手道：“不就是多看了人家几眼嘛！没事，苏桐搬走了，叫月姐别沉心，我不活力。”

积存傅月心头多年的自大和委曲，因为傅四老爷简简朴单几句话便如齑粉普通随风而散。她破涕为笑，抓着傅四老爷的衣衿，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普通往下淌，唇边却扬起欢畅敞亮的笑容。

苏桐一走, 傅月心口像是缺了一大块, 说不清是难过还是惊骇, 抓着傅桂和傅云英的手一遍遍苦求, “别奉告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