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惊闻[第2页/共4页]

他沏了杯热茶送到房里，“小的一时盹着了，让表少爷久等。”

傅云英垂目不语，沉默很久后，闭一闭眼睛，内心说不出是甚么滋味。

“姚文达此人，脾气磊落，不会侵犯于我。”

孔秀才和他从小同窗上学，深知他的赋性，笑笑不说话。

傅云英站起家，眉头微微蹙起。她抄书的时候全神灌输，没有重视到门口来人了，此人到底看了多久？

四年前姚文达在翰林院任侍读一职，甚么时候成提督学政了？

孔秀才哈哈大笑。

傅云章点头，“我看过那篇贺文，还抄了一份，只能从这里动手了。”

“二哥，苏家五表哥来了。”

傅云英在傅云章这里待久了，晓得他的风俗，不去碰他那胡乱堆在一起的书，从书架上挑了本带有讲明的《四书章句集注》坐在廊檐下看，芳岁跑过来讲，“二少爷过来了，孔四相公也在。”

这几天傅月和傅桂用花露调的香花水洗脸，每天染一次指甲，拿桂花露搽头发，搽得每一根发丝油亮黑润，都是在为女儿节做筹办。端五当天傅家的小娘子们齐聚一堂，谁也不想被比下去。

傅云章苦笑道：“姚学台脾气向来如此，让人捉摸不透。你有所不知，姚学台初到湖广时，陈知县曾托旧友将我的几篇拙作送至他案前……”

她让莲壳燃起香炉，支起四周窗户，从随身带的荷包里取出几块松香、金银香扔进烛台式香炉里，盖上盖子，一缕缕卷烟袅娜回旋，氛围没那么难闻了。

傅云英没走，跟着傅云章和孔秀才一起走进书房。

他走到书桌前，东翻翻，西翻翻，试图从一堆混乱的纸堆里找到那篇文章。

昨晚漫天繁星，明天必然是个大好天，丫头们在院子里晾晒衣物。傅月和傅桂在树下踢毽子，小丫环们手提花篮，俯身摘取花池子里的指甲花，捣成花泥，和上明矾，待会儿给两个小娘子介入甲。

傅云英听傅四老爷提起过，苏桐已经顺利通过仲春的县试和四月的府试，获得童生的身份，接下来是最后一场院试。本年比往年冷，四月天俄然下了几场大雨，苏桐插手府试的时候非常吃了点苦头，从考场出来以后生了场大病。

傅云英看到他露在袖子内里惨白泛青的手腕，想起来了，这少年恰是前不久和傅容订婚的苏家桐哥，她在书肆里见过他。

她冷静入迷，俄然听到一个熟谙的名字，内心猛地一跳。

“五表哥出去坐。”她把本身的文具收起来，走到房廊外，找到躲在廊柱背后打打盹的莲壳，“三房的表少爷来了，去筛碗热茶来。”

傅月趴在雕栏上，一脸迷惑：“那英姐为甚么和启哥、泰哥一起上学？”

少年盯着她抄完的纸看了好久，愣愣入迷，半晌后恍然觉悟过来，揖礼道歉，“刚才怕打搅五妹，就没有出声扰你。”

傅云英合上书册迎上前，朝孔秀才点头，“孔四哥。”

孔秀才本来满腹苦衷，但看到她小小一个女伢子，做出这一副大人模样，忍不住笑了，用心向她拱手作揖，“英姐。”

孔秀才一愣，笑道：“你也传闻过霍将军？”随即想到傅云英小时候在甘州长大，她母亲说不定就是霍将军救下来的，没有把她当孩童对付，当真道，“四年前霍将军领兵抗倭，带着几千将士出海寻觅倭寇的老巢，途中碰到波浪，船覆人亡，都觉得霍将军也不幸死了，还好老天庇佑，上个月霍将军从浙江登岸，浙江巡抚当即上报朝廷，动静已经传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