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1页/共5页]

娜仁托娅呆立半刻，猛地明白了甚么，从速俯身双手搀扶，“褚大人快快请起！”

他的答话并无甚不当，却这语气如此靠近，听着让人实在难以消受，娜仁托娅微微一笑，“褚大人，时候不早了，如果不往驿馆去，前头给你备了客房，不如也早点安息。”

每一处都是不能触碰的伤，每一问都牵涉得她眼中的泪盈满又强忍下落去，反几次复。烛光里对坐，看着她低头入迷，贰肉痛难当，读尽天下诗书也寻不着话来安抚这家破人亡，好一刻才道，“小景同，真像大哥。”一句感慨确切来自肺腑，从未见过如此相象的父子，一个不懂事的娃娃牵出即将幻灭的但愿，冥冥当中，难道天意？

面前人已然单膝砸地，大礼相拜：“大恩不敢言谢！亲人灾害重生，小公子哺育之恩，太师一家于褚安哲只当再生父母！他日回转中原，定当帮助庞将兵力保边陲安宁，助太师一臂之力！”

……

“是！”

“嫂嫂诞下景同之时，你在她身边？”奉侍她漱了口，他又轻声问道，“尚不敷月吧？”

来在门前，娜仁托娅略驻了驻脚步，看卧房窗上烛灯暗淡，含混地幽幽恍恍，心下更是不快，强自压了压，这才推开门。

别离至今，一千又九十五夜，九十五日……贬黜离京，距他们结婚之日不敷半年，爹娘说要留下未过门的媳妇，他默声拦下。晓得她定要跟着爹娘兄嫂走，他如果拦了，她会悲伤。今后，懊悔似一条毒蛇，一口一口将他的心撕碎……

嫂嫂被一刀劈在血泊中，新鲜的人瞬息就若稀泥被碾在脚下，那一幕生生将人逼疯，雅予应不出，只悄悄点头，面前鲜血淋淋……

“夫人留步。”

酸儒墨客竟敢如此大话直接，娜仁托娅的笑一冷，“褚大人，你们中原人最讲究男女大妨，如此行事不当吧？”

他微微一怔，本来她一向都晓得他在哪，在做甚么，却仿佛两世相隔……“今后，我辞了公职，开个书院。你说可好？”

“夫人这么晚过来但是有事？”

他从未曾驳她的意，不管她多恶棍，不管她要甚么，他只会点头，只会说好。这一个字，语声温和一如畴前，却几时多了哥哥的气势？抬眼看他，这么近，他也不避，眉头轻蹙，眼里红丝布下的怠倦覆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烛光里，点点闪闪……

“雅予，”

他的话让雅予想起那一日酒桌上的计算，草原这边已然将他当作此后朝中之重，如果他公然能与庞将军一道护得边陲安宁，该是百姓之福；只是，他生性淡泊，本不是个弄得宦路过济之人，不知怎的入了兵部，这一时竟是让雅予不知该如何答。

“世交联亲，手足之近。”褚安哲安然落座，“回家途中临行暂处落脚，明烛开阔，隔帐相守，何来不当？”

老天但是当真应了他的求，她落在怀中那一刻，他只感觉真可一命而休。失而复得，夫复何求……

烛光融融,不知但是因着窗边多掌了一盏，橘黄的光芒满满漾漾仿佛春日暖暖的日头铺进房中每一处角落，平常高几上那一支小烛孤零零单独的清冷散得无影无踪,人也不及避,浸在此中,再说不得那夏季的冷……

“那这么说，雅予被带走，冰雪千里，只是为六将军陪刑？”

雅予闻言悄悄抿了唇，亲人面前倒是无需讳饰，只是这才见面还是不要急着透露那小东西狼崽子普通的性子。除了他阿爸的话谁的话都不听，骑马射箭，大字不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