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第1页/共3页]

一句问，何故对……

雅予只感觉本身被瞬息揉得粉粉碎，熟谙的痛痛得她浑身颤抖。出不了声，泪黏在睫毛处，她悄悄闭了眼睛……

“我的汉话这么差？”

“你受得么？”

他缓缓沉着，温和的语气哄孩子似的呵在她耳边，雅予只觉心伤，只是此时此景，该有的，不该有的，如何说得事理，悄悄推他，“不关你的事。”

他从不知粉饰，一点一滴都落在她眼中，让她看着他……

“你说甚么？”

风雨送行，他追过了那条存亡界，父子情深，六合动容，却未曾看她一眼。狼的高傲与心狠，最容不下的就是叛变。看着他一身孑然矗立在雨中，那一刻她连本身的起因都俄然寻不见。

雅予闻言眉心悄悄一挣，“还是那句话：不关你的事。”

身后传来衣袍擦触轻微的声响，将这房中刚才规复的静又悄悄扰散。半晌的安宁让雅予在一片浑沌当中稍稍缓了神智,那突如其来冻在雪中的心跳也似回了血,跟着身后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地砸在胸口,砸得她透不过气……

雅予怔怔地，没听清那话中的意义。

此生当代都不该再见，可她晓得他会来。舔犊之情，他放不下景同。料定的相遇，情动之处，他都未曾粉饰，只是这情义已然成伤，现在再听这毫无顾及的话，雅予心冷之处再有力辨那话中的意义，只轻声道，“我不知两个月前就是你，劳你跑这几遭。我会安设景同与你相见。只是，天子脚下，多加谨慎。莫再肇事，孩子受不得了。”

来路艰巨，前头已然没了去处，此生当代，他与她就只剩下这一支小烛燃尽的光阴，她反倒安然，放纵了现在，任身材里烈酒收缩，与他紧紧相贴……

她软软的，不挣一分力，一层又一层厚厚的袄，纵是他死命地用力也只能感受那冰冷的裘绒。暗淡的烛影中，乌黑的小脸仍然透着暖暖的光芒，她像一只瓷娃娃，不管是如何的苦与难都不能损了那精美的模样，白玉无瑕，她就是老天造物私心的恩赐。湿漉漉的睫毛颤颤的，想起第一次她要离了他，那绝望的碎裂俄然扎在心底，疼得他倒吸冷气……

“你探听错了。我认了。当着庞将军，当着褚大人，当着中原与草原边陲的将士与侍从，我认下了。我是个妇人，是个有过男人，有过孩子的妇人。”

她渐渐转转头……

“……鱼儿，鱼儿，阿莉娅疗养在中军大营，至于另有多少光阴，我不晓得。现在探马军的主帅是多罗附马。我已经，不再是瓦剌军中人。”

天气完整暗下来，烛光终是绽满房中。只是她的脸颊现在白得有些发冷，睫毛上湿湿的陈迹也不见，赛罕看着，忽地感觉怀中有些顺从，手臂略路宽松，“本来许你喝酒是为的身子寒，活活血，可这么薄弱如何扛得空肚吃酒？”

脸颊贴着脸颊悄悄摩挲，“这辈子，我没本领娶你了。却有本领，守着你。”

暗淡的光影里，青衣长衫，从里到外透着冷僻，高大的身型再不见那压得人透不过气的咄咄之势，只是温馨地近在身边。若非那深陷的眼窝中掩不住的色彩，他与她的思念竟是判若两人……

反客为主的悠然一瞬之间就把将才的谦虚恭敬抖落洁净，长衫平淡，还是医者模样，却这目光投过来，狼一样的笃定，沉着，无所顾忌。雅予蹙了眉，“你究竟来做甚么？”

“闭嘴。”

作者有话要说：

“你本来觉得我来做甚么？”

握在他手中，她似一缕随时飘走的灵魂，细心地看着，辨着， “你竟是为了我舍□边最重的牵挂，又为了我搁下边陲重担？”不待他答，惨白的唇一丝苦笑，悄悄点头，“还是……牵挂已然痛去？又有哥哥在帮你看着探马军？统统都在原地等你，等你安安稳稳一桩桩、一件件都安设好，等你忠义分身，等你尽合心机。头狼称霸，天之宠儿。” 一颗泪悄悄滚落，她笑了，“你说的是，已是妇人，却不知为人妇。你容得下六合，可我的心却容不下一个你……老天也不准我与你再有干系，我的孟和永久都回不来了，守着孟和的爹爹，我该如何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