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此生此世，万丈风华[第1页/共2页]

展开眼睛，映着火把的亮光，她发明这妇人的面庞仿佛很熟谙，细想之下，不由悚然大惊。

这是她的舅母陈氏，那么陈氏口中的“玥儿”，不就是表妹琴玥？

沈清欢在心中一哂。怕是为你家琴娆留意是真，至于其别人么……

对这位杜姨娘，沈清欢也早有耳闻。青楼出身的女子，在琴家的职位却堪比当家主母，乃至将正妻陈氏挤兑得闲居偏院，不得不说有几分离腕。

不，这不是水银，这是冰冷砭骨的湖水。而头顶，正有人抓着她的长发，将她死命往水里摁。她来不及多想，死力想摆脱钳制，却敌不过那人的蛮力。

“夫人，先带大蜜斯归去吧，刚落了水，怕染上风寒。”一旁的丫环出声提示。

但她面上不露声色，反而羞怯地搂住老夫人的胳膊撒娇：“祖母，玥儿好轻易懂事了些，还想留在祖母身边多伴随几年呢，祖母怎就舍得不要玥儿了？”

她抬眸看向窗外，暗黑的夜，没有半点亮光，一如她曾经的人生。

那人疼得重重闷哼，沈清欢却已借这机遇浮出水面，高喊“拯救”。

这不是梦。

一番话哄得老夫民气里熨熨贴贴，握着她的手连声说“好”，又留她中午一起用膳。

“那不是玥儿么，怎地不过来？”老夫人的声音传来。沈清欢敛了心神，浅笑着走畴昔，盈盈一拜：“孙女见过祖母，给祖母存候。”

沈清欢内心一暖，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抚：“我不冷，更深露重，还是您本身穿上，别着了凉。”

“玥儿，玥儿……”伴跟着妇人的哭喊声，她落入一个暖和的度量。

回到凝烟阁，阿谁叫白露的丫环服侍她换完衣裳便退下了，她单独悄悄地坐在铜镜前。

“许是我方才在湖水中浸得太久，竟像是醍醐灌顶，脑中分外腐败。”她的话，让陈氏欣喜莫名，拉着她的手左看右看，她只是含笑不语。

莹润的鹅蛋脸，挺拔的鼻梁，花瓣般的唇……这容颜如此熟谙，独一分歧的是这双眼睛里，不再是浑然不知世事的懵懂，而是看破人间炎凉的冷僻。

从本日起，她便要以新的身份活下去，这一世，她既是沈清欢，也是琴玥。

水银从口鼻漫入，窒住呼吸，地宫仿佛也陷落了，重新顶重重压了下来。沈清欢下认识地挥脱手臂想抵挡，掌心俄然被甚么东西刺破，狠恶一痛，她突然复苏。

“这倒真是丧事，老爷如果晓得了，也必然欢乐得紧。”中间有人插进话来，恰是府里的杜姨娘。

老夫人高低细细打量了她一阵，笑了开来：“昨晚听园里的婆子说，你落水后竟不测开智，我还当是扯谈，现在一见倒是真的了。”

杜姨娘眼中的神采，更冷了几分。沈清欢恍若未觉，巧笑嫣然……

一道寒光从她眼中划过，很快又匿去无痕。

沈清欢远了望着老夫人，眸色却微微一黯。

老夫人又和沈清欢说了一阵话，见她对答如流，更是欢畅，直拉着她夸道：“看看这模样儿气度，之前还真是平白迟误了，既已近笈笄之年，也该细心寻个好夫家了。”

沈若芷，元佑，我返来了。

沈清欢紧紧闭了下眼睛，又重新展开，看到的还是陈氏堕泪的脸。

不远处有脚步声纷至沓来，那人吓得再顾不上沈清欢，仓猝逃脱。她用尽最后的力量爬登陆，顿时虚脱得瘫倒。

次日，沈清欢按琴府的端方，一大早便去给老夫人存候。

**

琴家虽非官宦贵族，倒是富庶一方的大户，运营着数十家钱庄。府中修建得非常气度，春夏秋冬四个园子，既相邻相通，又自成一体，各有各的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