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阿瑛[第1页/共4页]
卫泽径直将周瑛华抱进西暖阁的拔步床内放下,看她立即忙不迭地躲进杏子红锦被里,勾起唇角笑了笑。
卫泽摸了摸鼻尖,挑眉一笑,翻开珠帘,大踏步走了出去。
就像薛寄素,本觉得她死了,便是一了百了。世上再无人能扰乱他的心志,影响他的决策。
内院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全都感染了她的气味。
周瑛华浑身酸痛,巴不得立即脱下浑身袍服凤冠,随便对付了几句,让快意下去分发赏钱,便进房换衣。
翌日夙起,还欢欢乐喜畴昔检察,恐怕萤虫在纱布中憋闷而死。成果见了萤虫真身,她却大惊失容,嫌弃萤虫丑恶,自此对优美瑰丽的夏夜萤火失了兴味。
可三年多了,永宁侯府到处还能见着她留下的陈迹,他不管走到哪个僻静角落,脑海中都会浮起她的音容笑容。
看到刻花扁肚小竹笼,会想起她在夏夜里让仆人捉了一笼萤火虫,用薄如蝉翼的纱布罩着,挂在房檐下,冒充灯笼。
冯尧把崔泠的神采看在眼里,在内心暗叹一口气,不愧是侯爷,才不过瞬息间,已经收敛起统统愁绪,和方才失魂落魄的模样判若两人。
另有窗屉子上的通风纱、院墙下盛开的美人蕉、静室地上铺的湘妃竹簟席……
蓦地想起母亲孟氏离家时,一向疯疯颠癫、颠来倒去反复的那句话:“报应,侯爷,这满是报应啊!”
周瑛华无妨卫泽竟然等在内里,脸上顿觉火烧普通,她才刚沐浴,仅着一件轻浮纱衣,发丝间水滴流淌,水汽蒸腾。乌黑如玉的肌肤从薄纱中透出来,露华微渗肌香,雪香浓,檀晕少,仿若一朵在蒙蒙春雨中盛开的海棠花,犹红似白,艳露凝香。
有了这宝书金印,今后周瑛华便是西宁后宫之主了。她能够执掌六宫,发号施令,束缚妃嫔和百官命妇——当然,前提是卫泽能够坐稳他的皇位。
黄门侍郎曹平神采一僵,小声提示:“皇上,典礼过后,皇后娘娘还要接管命妇朝拜……”
崔泠神采安静,连眉毛也没有动一下,“人有相像,实属平常。”
阮伯生堆叠起满脸笑容,捧着册书宝玺,奉到周瑛华跟前:“请娘娘接印。”
温水能解乏,亦能勾起人的困乏慵懒。周瑛华神思倦怠,叫来快意,起家擦净身子,半湿的乌浓长发用绸带松松系起,拢在肩头,随便披了一件香云纱衫,踏出浄室。
卫泽神采不耐:“如何?”
看来,侯爷嘴上不肯承认,内心也明白,太薇公主和畴前的嫂子,必定有种特别的关联。
盈盈一汪香汤,津光光滑,晶光闪动,水汽氤氲环绕,恍若瑶池,赤身浸泡此中,顿觉疲惫全消。
“皇上……”
当时他多数在书房中措置公事,每逢阴沉春日,总能闻声内院传来一阵阵无忧无虑的欢声笑语。
她恰好不爱香瓜蜜桃,只喜好甜美凛冽的冰雪荔枝膏水。
暮春时节,她常常领着族中未出阁的表姐妹们,在花架下打秋千。
她仰起脸,乌黑双眸中寒光明灭。
两旁的宫人已经悄悄退下,连称心和快意都没了身影,四周槅扇紧闭,除了他二人,房里只余一股细细暗香。
宫人、内监远远看到皇上和皇后并肩行来,纷繁退到朱红宫墙底下,垂首侍立,面带恭敬。
世人羡慕之余,心底不免有些泛酸。新帝年青气盛,少年意气,眼下同新后形影不离,但谁知今后呢?幼年时的密意是最经不起光阴消磨的,等宫里再进几个美人,新帝看得目炫狼籍之时,内心还装得下皇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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