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失宠[第3页/共4页]

傅皇后、袁妃和其他妃嫔或坐或站，一座十二扇花开繁华落地镶嵌玻璃大屏风，隔开阁房和外边的会客堂，品级寒微的宫娥站在屏风外，傅皇后等人坐在屏风内。

周慧帝只看了一眼小皇子，便道：“碧瑶夫人如何样了？”

周瑛华顿觉一个头两个大，起家披了件云纹织锦哔叽大氅，换了双鹿皮靴，冒着漫天飞雪，走出寿安宫。

周慧帝状若未闻，“碧瑶夫人身子衰弱，要放心养病，今后你们无事不要来打搅她，都散了罢。”

先前傅皇后被人一撺掇，差点动手暗害碧瑶夫人的胎儿。傅老爷得知后，亲身提笔给女儿写了封家书，在信中直斥女儿痴顽笨拙，迟早有一天会扳连周衡。

周双君一向在殿外大呼大嚷，傅皇后侧耳谛听了一阵，俄然两手一拍，大笑一声，把暖阁里的众位妃嫔们吓了一跳。

周慧帝和众位妃嫔离得远，没有听清傅皇后的嘲弄，倒是把周双君的一声声痛骂听进耳朵里了。

傅皇后在寿安宫中哈哈大笑：“江玉贞果然每天哭泣不止？不幸见的，月子里的妇人但是不能堕泪的。”

庄严中，听得一声接一声的“嘎嘣”，杨幼真撂下小钳子，取出核桃仁，谨慎翼翼吹去碎沫，送到傅皇后跟前。

周慧帝眉头紧皱，没有说话。

周瑛华粲然一笑：“多谢嫂子的提示。让她放心，我不过是到园子里走一圈罢了，没筹算真去椒房殿。”

秀士谨慎翼翼道：“我恍忽听人说，是卯时三刻俄然小产的，当时皇上就在椒房殿。”

宫女们端着一盆盆热气腾腾的沸水出来，出来时换成一盆盆血水，整座内殿都充盈着一股刺鼻的血腥气。

掌事嬷嬷咳嗽一声，宫女们吓得一凛，不敢担搁，赶紧去跑堂泡茶。

周瑛华和杨幼真面对而坐，在用小钳子夹核桃。

“傅容阿谁贱人是傅家送到我母妃身板的细作！”

一名头戴尖锥帽的管事寺人走到正殿前，苦着脸道：“皇上，育碧公主在外头嚷着要出去，主子们拦不住。”

寺人们在积雪中扫出一条可容两人并行的巷子，路上洒了干土，靴子踏在干土上，收回一阵窸窸窣窣的细碎响声。

周慧帝眉头微微一皱，傅皇后环顾世人，朗声道：“袁妃为人慎重，又是曾出产过的，论及细心体贴，宫里谁都及不上她，皇上不如把小皇子交给她照顾，恰好永福宫和椒房殿离得比来，不怕路上吹着小皇子。”

傅皇后正吃茶，闻言当即呵叱道：“混闹！碧瑶夫人正出产呢，她是女人家，出去做甚么？来了也是添乱！谁放她出去，本宫打断他的狗腿！”

世人正襟端坐，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内心都在偷笑：傅皇后和碧瑶夫人，一个是堂堂皇后，一个宠幸优渥，她们哪个都不敢惹。寿安宫和椒房殿相互攀咬起来，正合她们的情意，最好傅皇后和碧瑶夫人打得头破血流，落一个两败俱伤，她们才好捡便宜。

傅皇后的话音刚落，就听到院子里一片吵嚷之声，公然是育碧公主和看管椒房殿的侍卫奴婢。

世人或是恋慕，或是妒忌，或是心伤，或是淡然，都争着去抱小皇子。

傅皇后摇点头：“让她叫唤去罢，她母妃在里头叫得跟要死了一样，她这个做女儿的孝敬，也在外头卖力叫唤，母女俩一唱一和，多热烈！这才是母子连心呢！”

这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几近被捧上天的宠妃，竟然会在出产时得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