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难堪[第2页/共3页]

出了内堂，宫女翻开珠帘，把两人迎进中殿。

周瑛华盈盈一笑：“我比你年长几个月，今后我叫你阿泽吧。”

卫康耻笑一声，“学了这么多天，端方还没记着？”

等宫女奉上点心小食，卫康的险恶用心更较着了：一溜几只十锦攒心盒子，盛的都是蟹壳黄酥饼、雪花龙须糖、胡蝶卷丝酥这几样精美点心。

称心手脚缓慢，盖上攒心盒子，一股脑收走统统点心，很快端来几杯凉水湃过的普洱茶。

卫泽满心的疑问，却不敢问出：小王爷一面俄然为他脱籍，给他穿华贵的衣裳，吃|精彩的食品；一面又不断地打压他摧辱他，让他不要痴心妄图；还威胁他必须老诚恳实地听话，不然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都是因为太薇公主吗？

周瑛华的嗓子又干又哑，接过茶杯，一气喝完。

周瑛华嘴角一抽，真想给卫康一筷子。宫里的妃嫔女眷平时饮食平淡，并且怕身上沾上气味，葱、姜、蒜这之类的吃食都是能不碰就不碰，加上又是大热天的，谁敢和卫康一样吃得这么油腻？

卫康的捧盒一翻开，竟是八菜一汤，满是荤菜，鸡鸭鱼肉，山珍海味，色香俱全，极其丰厚。此中一盘跑油肉，肉块切得厚厚的，砌城墙似的码放在碗中，堆得冒尖尖，上面淋了一层薄薄的乌褐色桂花蜜，油光发亮，色似皋比，不是宫廷菜肴，大抵是小膳房特地为卫康烹制的。

还不如大风雅方，直来直往。

“甚么事？”

本来就是一场处心积虑的操纵，何必遮讳饰掩，非要在外头盖上一层苦情来替本身遮羞？

卫康嗤笑一声，主子公然是主子，看他这熊样，也就臭丫头看得上！

卫泽怕再当着满屋子的侍从出丑，不敢再朝菜碟伸筷子，只能谨慎翼翼地往嘴里扒白饭。

他想问，但现在看着周瑛华娟秀明艳的笑容，听着她如绸缎般清丽温和的嗓音，俄然又感觉没有问的需求，因为他实在并不在乎。

卫泽哑声说了个年份。

卫康撅着嘴巴，还在嘀咕，皇后宫里的寺人一径找到鸿儒馆来：“小王爷，娘娘叫您畴昔说话。”

称心端着茶水滴心，几步迎上来：“殿下，喝口荔枝膏水润润嗓子。”

不尴不尬吃完一顿午餐。

周瑛华粲然一笑，“羊毫一开端用起来难，你是初学，不能偷懒，风俗用羊毫今后，不管用甚么笔都难不住你。那几张字帖是我亲身挑的，你可得勤加练习，别想蒙混畴昔。立秋之前，我会找你查抄功课。”

周瑛华一进门，就看到卫康翘着二郎腿坐在正当中，一副大爷姿势，嘴角不由一抽：“你在这做甚么？”

听到闲事，卫康一改吊儿郎当之态，放下粉彩小盖盅：“我这就去。”

周瑛华看出卫泽的茫然和防备，不再多说。

“我送你的羊毫笔好不好用？”

卫泽“腾”地一下站起来，双膝一软，想给周瑛华施礼，脊背方才弯下去，俄然想起现在的身份，赶紧挺起胸膛，不伦不类地朝周瑛华行了个大礼。

卫泽是甚么出身？他连根基的端方都没学会，何况这些糊口上的小细节。

她灵魂已老，不是十一二岁的纯真少女，在行宫看到卫泽的时候，对方眼神里的情义瞒不住她。

卫泽神采一滞，捏紧拳头，看着卫康远去的背影，脸上垂垂笼起一层阴云，眼神阴鸷，仇恨几近顿时能化成血水溢出来，指尖掐破手掌心，袖子里飘出一股淡淡的鲜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