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呓语消杀机[第1页/共3页]

又到晚间，张角道：“打彻夜始，童儿至我房里睡吧！”

沐东心头一颤，强忍住情感外露，假装懵懂不言，不安中，只听张角又道：“我当日确不该妄起不善，然有救你性命，可相抵否？我为你父母造坟立碑，于你有恩德否？”

饭后，张角取了几个药葫芦，而后整衣带冠，腰系长剑，手提一布囊，走出院中，谛视沐东几息，转头对马维道：

沐东正心内惴惴，突闻那语声，使得他蓦地心头一动：“机遇来了！”

张角如有若无瞧小童一眼，道：“为师与这童儿有缘，现下拜别很有不舍，北上之事待过些光阴再说。”

子时过，张角方回板屋，即将入眠，蓦地，那盼了一月的小童夜间梦话……来了！当下，忙侧耳屏息，埋头凝神，恐怕有半字落下。

待避过马维，张角核阅沐东半响，忽道：“本日，我去清理你家废墟，泥石下有一对佳耦，先去已逾半月，夫中蛇毒而亡，妇应为伤寒缠身而逝，但是你父母？”

“持九节神杖，请中黄太一，救生民悲苦，施符水咒语，收道徒五百，得众生亿亿，传贤名天下，看江山万里。”如是三遍，方才止语。

月上树梢，沐东悄悄躺于马维身侧，想到刚才那一番摸索，更见到张角眼中有寒芒一闪而逝，想来自家性命仍危若累卵，忐忑久不能入眠。

“你拍一，我拍一，两个小孩儿做游戏，你拍二，我拍二……来，跟维兄学。”

“谢师父赐字！”青年男人忙跪下叩首，起家转而戚戚道：“师父但是已定下路程？”

自此一段日子，张角再未曾下山，常牵沐东手儿蹦行戏跳，仿佛真是隐居山野、安享嫡亲一闲云野鹤。

又到生火造饭之时，马维自去忙活，张角对沐东凝目深视，作思考状，未几，有威势突发，直射沐东心魄，随即，沐东作惊惧状，浑身颤抖，哇哇大哭。

“咯咯咯，鹅孵鹅蛋蛋变鹅，我不吃鹅蛋我稳定鹅……”

“渠帅三十六，将军六合人，功造十年势，甲子百万军。”

“幸亏对张角有些体味，更对道佛偈语略有所知，如此般每到月中假梦话来上一段，定能使枭雄暂去杀机。”待张角回屋，沐东缓缓展开双眼，小手抹去额头盗汗，心道：“这演戏之事，非本身所长，所谓‘过犹不及’，必然要量度适中。”

“元义，你在家照顾好童儿，为师下山去各村转转，这场水祸不知悲苦了多少生民，实忧心难已，哎……能救得一人是一人吧！”

“咻！”朝霞漫天，山间氤氲一片，忽有一声长啸，惊起林中飞鸟无数，倒是张角于林中舞剑收功，眺山间美景，彭湃而发，继而，悄悄盘坐一大石上，吞吐行气。

一轮红日探出东山，洒向茅舍前篱笆院中，但见那童儿病愈以后，气色规复，粉雕玉琢，惹人垂怜，在青年男人怀中了望长天，眸中有星光绽放，青年男人正念叨儿歌，和童儿做游戏，教童儿说话：

一阵困顿袭来，到底是年幼体弱，浑浑中睡了畴昔，迷含混糊醒来时，沐东闻声来客中一人道：“大兄，大嫂已故去这好几年，该放下了，您还是考虑续弦或者纳几个侍妾吧，如许我和二兄也能放心些。”

次日，张角公然在看沐东时，眼里除了核阅探查以外，有了驯良慈爱之意，沐东暗自松了口气，然又总感觉张角那目光如刀。

筹办着又一首梦中规语，渐渐数着日子，察看天气，时候飞逝，很快便到了七月中，是日中午，晴空当头，沐东躺马维怀里沉沉欲睡，山外突有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