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万能胶[第2页/共4页]

独眼龙从速在两个翅膀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溜了。

“没有吧……仿佛小少爷出来了一趟。”

陈子锟也不说破，略一点头笑道：“牛了啊，都有洋文名字了。”

“我在培华女中读书。”

林文静母亲一顿怒斥，低着头回到本身房间，从脖颈上拿出一串项链来，项链一端挂着个小巧小巧的鸡心盒子，翻开来，内里是一张吵嘴小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婉约斑斓，眉眼和林文静颇像。

胡同里传来大女人的尖叫声，陈子锟也顾不得那么很多了，拔出刺刀决然在棉裤的屁股部位划了一个大口儿，这才得以脱身，转头一看，一块布被结健结实地粘在石凳子上，几朵棉絮随风飘零。

“不是说好一个月还的么？”大女人平静自如。

刚走出十几步远，三个地痞从角落里钻了出来，拦住了大女人的来路。

小顺子说：“那是天然，不过你今后不能再喊我奶名了，我现在如何着也是堂堂六国饭店的酒保了，整天在东交民巷进收支出的，打交道的都是面子人，你要么喊我大号李耀廷，要么喊我洋文名字汤姆。”

小顺子应一声，拿着衣服进了屋，陈子锟也跟着出去，嫣红一脸忧色，把衣服接过来摊在炕桌上，垫上一层粗布，拿起一个铁熨斗来沿着裤缝按压着，熨斗里盛着火红的煤块，一起熨下去，笔挺的裤线就出来了。

说着还帮陈子锟擦了擦石凳。

……

第二天一早，林文静从睡梦中醒来，脸上还挂着泪痕，俄然瞥见桌上放着一支红色的自来水笔，赶快翻开被子穿戴寝衣走畴昔，拿起来一看，恰是明天被踩碎的那支，此时竟然无缺如初。

……

“多亏陈大个帮手，要不然我八辈子也进不了六国饭店。”小顺子看向陈子锟，惊奇道：“你棉裤如何烂了？”

陈子锟被她笑的丈二金刚摸不着脑筋，蓦地认识到了甚么，一摸本身的屁股，冷飕飕的，棉裤破了一个大洞，内里的棉絮都掉了，只剩下一层单布。

“哎哟，疼死我了。”独眼龙说话漏风。

陈子锟悄悄咽了一口涎水，说：“我砸了你爹的场子，你摆了我一道，我们就算扯平了，你如果再踢我，我就不客气了。”

见陈子锟就如许扬长而去，门房张伯的确不敢信赖本身的眼睛，人家拉包月的车夫都谨慎服侍着老爷太太，闲着就帮着家里扫地洒水浇花，没事就老诚恳实在门房待着，时候听候老爷太太调派，眼下又是年关将近，用车的岑岭期，谁不准哪一会儿就要用车，这个小陈可真光棍，每天就拉一次蜜斯高低学，然后说走就走，连个号召都不打。

独眼龙道：“那我就不管了，今儿要么你拿一百五十块钱出来，要么……哼哼。”

陈子锟接了蜡丸，一起用手捂着屁股，仓促回到大杂院，小顺子正在院子里显摆他的新礼服，红色上装，玄色洋服裤子，都是六国饭店发的。

三人一拥而上，把大女人推动了中间的胡同里。

过了一会儿，林文静和另一个一样纤细的女孩子联袂出来了，那女孩十五六岁年纪，两条辫子上扎着玫瑰色的缎带，娥眉颀长，一双眼睛明丽之极。

大伯父坐了一会儿就告别了，先生一家人送到门口，返来后太太就开端用上海话喋喋不休起来，先是骂先生，然后骂女儿和林妈，一家人都默不出声，臣服在太太的雌威之下。

陈子锟一起漫步来到天桥，夏季黑的早，卖艺耍把式的都收摊了，空荡荡的只剩下满地的果皮纸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