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汴阳・壹[第3页/共4页]

他身材不适不宜喝酒，这时只是喝下一杯温水，嗓子潮湿后不再似先前那般沙哑，趁机与汴阳君扳谈：“汴阳君治下，灵运城风调雨顺，我一起看来，是物阜民丰的气象。”

韩樘：“是这么说。这里朝不保夕，哪来的县令县长、官府官衙？就一个汴阳君，还是几百年前周天子分封的。秦国五百兵士驻军于城西大营，整日耀武扬威。”

韩樘不觉得意，对猎奇的陈铬暴露白眼，道：“都是南来北往的行商，城里的百姓不过三千五百七十九户，秦国驻军五百人。”

韩樘咬牙切齿：“秦国狗。”

“啪”一声闷响，张都同一掌拍在案几之上，激起杯盘碗盏相互磕碰，碎了一桌，声如洪钟，怒道：“我大秦的国土，是想来就来的？这几人来路不正、身份不明，我看汴阳君一向包藏祸心吧。”

张都统拔刀，拍在案上，道：“嚯！还是位阴阳家，你看我如何？如果胡言乱语，便等着吧。”

世人又向东走了好久，穿过高出小河的石桥，只见许很多多的划子载着货色来往其间，本来是一条运粮的野生河。

汴阳君坐主位，北辰居左边首位、李星阑居次，韩樘居右边首位、陈铬居次。

李星阑笑得更加诡异，问：“不知都统姓名？”

走入城中，又是另一番气象。

韩樘：“那是祭奠水墉神的神庙！”

等陈铬清算完，估摸着张元驹也走远了，府中的帮工们这才敢出去，重新安插汴阳君的案几，摆上酒菜。

北辰一头混乱的发白高高竖起，终究舍得将应龙的麟甲收起，换上暗红的长袍，因为身高过超出凡人很多，一时候找不到称身的衣服，下摆缝上了一大截同色的不料，这才令衣长勉强达到小腿肚。衣服略紧身，则显得他非常精力，像个傲岸的武将。

张都统闻言便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清脆却不带几分愉悦，在有着多年假哭演出经历的陈铬看来，是极其难堪的一种假笑，多数只是为了吸引世人的重视力。

但是“灵运”二字虽好，城中气象却与之并不符合，此城大小不敷千亩，长宽不过三千尺，城墙以土坯夯筑，墙高二十尺余，环抱城廓的护城河已然干枯。

“你们这里绿化真好，城里也有那么多树。”陈铬有了刚才的经历，也不直接问为甚么韩国的处所要秦国驻军，而是调转话头，说：“太标致了，这条河的水很清澈。那是甚么处所？”

秦王嬴政十六年玄月初六，春季将尽，鸿雁来宾。

北辰完整没理那人，“呼噜呼噜”举着陶罐喝肉汤。

世人喝酒，形状各别，独一陈铬端端方正地回敬长官上的汴阳君。但是他换上一身纯白长袍，腰带紧束，更加显得偏于荏弱文气。微卷的短发乌黑亮光，眼角略微下垂，瞳人既黑且亮，双瞳剪水非常无辜，毕竟是个孩子模样。

陈铬本身则目瞪口呆，手还停在半空中，举着个剩下一半酒水的杯子，不晓得是放是喝。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阿谁，最后想着不能华侈，还是渐渐挨到嘴边喝光了。

摔杯，打趣般骂了句“马儿尿。”

李星阑以酒水沾湿食指，在案几上画了两横两竖四条线，分为九格，又问了年代日及时候，自言自语：“丙申、壬辰、庚辰、乙酉……干戊落坎三宫、临杜门。张都统前日跌了一跤，虽无大碍，但克日总感觉筋骨萎软、虚喘气短？”

李星阑用布条遮住左眼，但脸上仍有大片可怖的烧伤，他一向低着头走，间或机灵地环顾四周，很少参与两人的扳谈，苦衷重重的模样，配着满脸的烧伤，说不出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