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冰雪之尽头[第2页/共3页]

恒宇秀眉微蹙，白了北牛一眼，北牛笑道：“这丫头最怕旁人说她大哥，实在又有甚么打紧？她早在五十年前就已觉醒，成了灵阳仙，不老不死，当上圆蹄部的大萨满。而我这表哥虽只比她大了十岁，可她驻颜不老，我却成了这幅模样。我是在六十四岁的时候觉醒的。”

烛九道：“安答，你扶我去见北牛，我要向他伸谢。”

两人因而走出卧房，听大厅中欢声笑语，热烈不凡，吼声骂声，一声比一声高。形骸叹道：“他们毕竟不平礼化，蛮性未脱，并非文明之辈。这一节可远不及我们龙国了。”

北牛道：“我那一刀将他身子砍成两截，但他立时又拼集返来，跟没受伤一样。我可不成，动也动不了。我觉得这条老命要送在这魔头手上，但他却向我鞠躬，放我一马。嘿嘿，甚么天下无敌？真是牛皮吹上天了。”

世人哄堂大笑，齐声奖饰他，恒宇点头道：“不准，你别跟他们学坏了。”

形骸点头道：“他们正在大厅里喝酒，你若不怕喝醉就去吧。”

北牛又道：“实在，我到这边疆来，恰是传闻这熔岩老道领兵在草原西南打劫，权势不小，想要会一会他。天鹅老弟，你记性好，你说说我当时是如何说的？”

北牛举碗喝酒，喝尽再倒，只一口呼吸之间，已喝了三大碗。他道：“我与恒宇实则是表兄妹，她是圆蹄部的，我是猛犸部的，我们都是冰行牧族的蛮子。”

第三天凌晨，我没有死，第四天，我也没死。我走了很远很远，走到一向避而远之的海边，在那儿，我遇见了一群猛犸象，那是我们部落圣灵的意味。在那一刻，我发觉我身上燃起了金光，太阳就在我头顶，从未有如此热烈。

形骸大受鼓励，道：“多谢陛下夸奖。”

北牛道：“不错，在我六十三岁的时候，我晓得本身的大限到了。那一年，天降大雪，我那伴随我五十年的大刀碎裂，我在猎杀雪原狼的时候，被一头剑齿虎咬伤，我在冰天雪地中迷了路，世上除了风雪，我再看不清任何东西。

烛九道：“陛下替我们击败仇敌，收留我们，我们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烛九哈哈笑道：“你总瞎扯，只怕底子没瞧见过。我传闻他们喝醉了酒，一人搂好几个女人，做出的事一定都雅。”

北牛又道：“即使我决定帮你，可仍想收伏元族。待我又瞥见那熔岩老道，见他眸子乱转，就晓得他想耍诡计狡计。我北牛虽也会使手腕，但却最不喜上仇敌的当，更不肯仇敌在疆场上玩弄玄虚，因而决意杀他。只可惜这老道逃得快，我未能一举撤除这祸害。”

当时起，我有了两个信心：‘第一，若世上仍有其他不要命的豪杰子，只要不是卑鄙之徒，那就是我北牛的兄弟。第二，我们灵阳仙曾经非常光辉，神通泛博，可现在却被纯火寺的和尚猎杀。我们单独一人，不是纯火寺的敌手，但若结合起来，一定须再惊骇那些狗屁和尚。’”

五大将中那粗暴大汉喊道：“给烛九老弟倒酒！”

我不晓得本身为何会收成阳火神功，为何天神选中了我这病笃的老头，我想：或许是因为我不怕死，是因为我用我长久的余生不竭行进，是因为我与本身的极限斗争，终究超出了极限，超出了灭亡。

烛九甚是猎奇，问道：“老兄也赶上过那魁京？”

他想到此节，北牛、裴柏颈、戴杀敌、恒宇等人又如何会想不到？故而虽一样是龙火贵族，北牛将烛九叫做兄弟，可对形骸始终很有隔阂。裴柏颈与形骸友情不坏，现在却用心冷淡。这并非是他不讲义气，而是敌友未明，不便厚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