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初临京城[第6页/共9页]

江彩也走下车来，听着杨吉这些略显老练的题目，有些好笑，说道：“你也真是的，之前为甚么不给他讲明白？他这一起上，就没闲过，每天问东问西，你也反面他讲清楚。”

董诰道：“曹御史早就看和珅不过，自客岁起，就一向动手调查和珅，筹办证据齐备了，就一举将其肃除。只是和珅阵容，这一两年也垂垂大了起来。曹御史晓得直接揭露和珅，难度很大，便想着迂回而进，先找出他家奴刘全的劣迹。刘全败了，和珅的那些行动，天然会透暴露来。”

阮元笑道：“你看我这事都忘了，夫人病是好了，可力量还没规复过来。承诺我，好好歇息，千万别逞强。”说着悄悄抱了抱江彩，便筹办出门，去找钱大昕等人。

钱大昕道：“渊如胆量却没你大，这般时候了，还躲在房里不敢出来。不过伯元，也莫要太在乎，渊如我比你熟谙，他固然会试一举得中，可之前乡试，直考了五次方得中式呢。”

眼看一行马车自东便门向西进发，约行了三里不足，目睹已是一座城门。杨吉在扬州日久，晓得扬州东西不过五里，想着京师虽大，一半路总该走完了。便问随行车夫道：“这位兄弟，面前这门，莫不是你们所说的正阳门？这到了正阳门，你车辆为何不出来啊？”

阮元眼看身前，钱大昕、孙星衍此时俱已入坐，诸人坐中茶水也已消去了小半，想来也误了很多时候。但看着阮元如此诚心，大师也不好指责，钱大昕问道：“伯元，令夫人气色，我来时见着还不错啊，如何这两个月来，竟劳你一向照看？本日都是第四次找你了，这才过来？”

“次日顺天府查到曹御史所言那座钱庄，可前后查访，那钱庄竟和刘全半点干系也无。并且账目清楚，绝无高利取息之事。这下那和珅对劲了，当廷直斥曹御史用心诬告。曹御史眼看统统证据，竟一夜间消逝不见，却又如何辩论？当下就摘了顶子，最后给了个撤职留任的处罚。唉……只可惜我等眼看曹御史朴重，却也只能称一句‘皇上慈悲为怀’了。”

朱珪回过甚时，见身后已多了一人，看他样貌，固然短小微胖，却驯良可亲，头上珊瑚顶子，知是户部左侍郎，军机大臣董诰。他与董诰友情颇密，董诰是浙江富阳人，朱珪名为京师大兴人，本籍却在浙江萧山，二人也算半个同亲。

钱大昕也笑道：“二云那里来的那很多流派之见？伯元与我，当日那是一见仍旧，便是叫老夫一句辛楣兄，老夫也应着！伯元，切莫听他胡说。”

随后几日，江彩身材垂垂病愈，阮元才安下心，当真筹办起招考的四书文来。可这个时候，间隔会试头场，就只剩下一个半月了。

阮元也谢过了邵晋涵，邵晋涵看着阮元，也笑道：“伯元只称我兄长就好，这教员二字，千万不敢当的。我当日在浙江应举，座师乃是辛楣先生。伯元如果拜我为师，岂不是要叫恩师一句祖师爷爷？如此，也未免太辛苦了些。”

看看到了次年正月，江彩才垂垂病愈，她本来体质便弱，又经此大病，还需照看孩儿，即便退烧，身材还是有力。但她眼看阮元日夜卧榻之侧相伴，也自发歉疚，道：“夫子进京原是来赶考的，这一个月的光阴，竟全用来陪我，夫子你也真是……”

车夫也不肯意和杨吉罗嗦，眼看到了正阳门，马车垂垂转入，又过甲巷、辇儿胡同，取灯胡同，眼看前面一处大宅，想是两淮总商行馆了。只是行馆劈面另有一处官署，竟要比总商行馆还大上很多，街前更稀有人兵士打扮，更显森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