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节 宫廷规矩[第1页/共3页]

燕王妃吓得一时不敢言语，众王妃命妇一时也不敢上前，皆垂了头玩弄本身的裙带衣角。只莺儿在一旁眼波流转，但也并不出言劝止。

流云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迅即抖擞，笑道：“王爷可会跳舞？”

皇后一人独站宫门前，沉默无语。莺儿跟出，伸手欲搀，却猛地被一把推了返来，几近坐倒在地。莺儿吃惊地昂首，对上一张乌青的脸，忙低头跪下，却又瞥见皇后的一双手，在面前死死攥着，竟似要攥出血来。

“哟，数日不见，皇后娘娘好大的端方，老身竟一些儿不知！”

流云松开他的臂膀，踱至一丛枫叶底下，浅笑回身。风悄悄吹过她的鬓发，容颜明丽：“妃子不成以做朋友么？”

流云本出身宫女，对皇宫大内自是熟谙非常，几个转弯已只剩了她一人。她悠然转到了宫墙一侧的柏树下，当日她恰是与燕王在此相遇。流云只觉一身装束过于厚重，翻着白眼自嘲：“唉，宫廷贵妇真不好当！”

流云跳得鼓起，鬓发疏松，香汗微醺。此时乐曲恰好加快，她也着力带着燕王快速扭转，笑容满面：“我从那里学来的首要吗？王爷你不高兴吗？！”

流云留步，扯住燕王手臂，眼神中呈现了少见的当真：“王爷说的甚么话，这如何是轻贱的技艺呢？！来，让流云教你！恰好此处丝竹声清越，节拍了了，用来伴舞最合适不过了！”

流云微微吃惊：“王爷，奴婢倒不晓得，本来您眼中对这宫廷礼法竟也这等鄙视！”

燕王听她一问，竟答不上来，看着她忘情扭转的模样，俄然一刹时心结尽去，畅怀大笑：“哈哈哈，恰是呢！本王竟不如一个女子萧洒！来，本王本日作陪到底，就与爱妃舞个痛快！”

燕王毕竟武技在身，流云方教了几遍便行动流利。此时有鼓点声插手，二人随之行动，在花丛草坪间翩然起舞，衣袂飘飘直如谪仙。

燕王眉尖轻蹙：“男女共同跳舞么？哪有这等感冒败俗之事？！除非是伶人，本王怎会学这等轻贱技艺！”

燕王眼眸冷了下来：“本王敬的是父皇，禁宫中的诸位娘娘，本王向来敬谢不敏！哼，妇人参政，便是肇事的根苗！”

燕王谛视着她，微微点头：“别的妃子或许不可，但你，你不一样……”

燕王手中捏着一朵月季，自树顶一跃而下，幽深的眼眸中尽是笑意。

燕王嗤笑：“那些人你早日在宫中时也不知见了多少遍了，理他们何为！让王妃去拜见吧，本王带你回王府！”

两只手悄悄交叠相挽，双目流转间，傲视生情。

御花圃中，燕王与流云联袂在一片红叶林间安步。此时园中仍可闻声乐器奏鸣，天涯红云渐起，落日西斜。二人步过一片草地，见翠绿间两只彩蝶翩然起舞，相互追跟着飞过。流云谛视着两只胡蝶，眼神微凝。

“原希冀我这老太太一口气甚么时候咽了，才顺利了你的情意，是也不是啊？”太后并不大声，反笑微微地看着皇后。

燕王抚掌大乐：“哈哈哈！你学父皇的口气倒是学得极像！”

皇后额头布上一层精密的汗珠：“母亲大人……”

“荒唐！”当的一声，皇后的手掌拍击在身侧茶几上，一盅天青釉色的茶碗回声倾倒，半盏浓烈的香茶倾了满案。皇后眼中蹿过肝火：“真是自作主张！燕王阖府高低，竟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么？！照你等行动，想来便来，想走就走，宫廷端方安在？！朝廷礼法安在？！”越说越气，手里帕子舞动：“另有阿谁淑妃，偌大的宫宴，竟不列席……”